贝壳手链的脆响未落,远处海平面上的木船己破浪而来。船身斑驳,带着海风侵蚀的痕迹,船头的身影渐渐清晰——竟是个穿着守墟人传统服饰的老者,腰间挂着块与阿砚手链纹路相似的贝壳令牌,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却透着与王阿婆相似的沉稳。
“是守墟人的引航者。”王阿婆眯起眼,指着老者腰间的令牌,“那是‘定海神贝’,只有历代守墟人船长才能佩戴。”
木船靠岸时几乎没有声响,老者跳上沙滩,令牌与阿砚的手链同时亮起微光:“归墟的源头藏在不归海深处,寻常船只进不去,只有载过‘共生之誓’的船能通航。”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礁石,“你们手里的《潮音经》和贝壳链,就是船票。”
陆沉翻动《潮音经》,最后一页突然浮现出航海图,图上用朱砂标着条蜿蜒的航线,终点是个被浓雾笼罩的漩涡——标注着“归墟之心”。“这航线……”他指尖划过图上的暗纹,“和之前在潮音古寺看到的星图完全重合。”
老者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不归海的海水会‘读心’,心里藏着恐惧或贪婪的人,船会被拖入幻境;只有认可‘共生’的人,才能看到真实的航线。”他顿了顿,看向阿砚,“你的手链拼出了完整星图,说明阿清的执念己散,她的‘共生之愿’会护着你们。”
登船时,陈冬犹豫着踏上跳板,木板立刻发出刺耳的呻吟,船身晃得像要倾覆。老者冷冷道:“你心里还在怕归墟的力量,觉得它是洪水猛兽。”陈冬脸色一白,想起镇上居民被同化的模样,握紧了手里的消防斧——那是他对抗恐惧的武器,却也暴露了他的抗拒。
“放下武器。”老者说,“不归海不认‘对抗’,只认‘共存’。”陈冬犹豫片刻,将消防斧放在岸边,再踏上船时,木板果然平稳如初。
木船启航后,海水渐渐从蓝变黑,阳光被浓雾吞噬,西周只剩下船桨划水的“吱呀”声。突然,船身猛地一沉!阿砚低头看向船底,海水里浮出无数张脸——都是之前被归墟同化的人,包括那些半人半鱼的胚胎,它们张着嘴,无声地嘶吼,指甲刮擦着船板,留下刺耳的声响。
“是‘心障’。”老者稳住船舵,“它们是你们心里没放下的‘对抗欲’化形。”
陆沉翻开《潮音经》,刚想念净化经文,却被阿砚按住手腕。“等等。”阿砚举起贝壳手链,手链的星图在海水中投下光斑,那些嘶吼的脸在光斑中渐渐平静,“你看,它们只是害怕。”他伸手触碰船舷外的海水,指尖掠过一张胚胎的脸,那胚胎竟蹭了蹭他的指尖,像在撒娇。
“归墟的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就像海水既能载舟,也能覆舟。”阿砚喃喃道,“我们一首想着‘压制’,反而让它更躁动。”他将手链浸入海水,星图的光芒扩散开来,那些心障化作银色的光点,融入海水——远处的黑雾竟淡了几分。
老者眼中闪过赞许:“守墟人的祖训说‘归墟即心墟’,果然没错。”
船行至三分之一时,浓雾中飘来歌声,不是阿清的调子,而是更古老的吟唱,像无数人在和声。陆沉的《潮音经》自动翻开,书页上的文字与歌声共振,浮现出守墟人与归墟最初的约定:“人护海之安,海载人之生,心海同频,方得永续。”
“原来……”陆沉恍然大悟,“归墟不是地域,是守墟人与海洋力量的共生场!所谓‘归墟之心’,其实是‘共生的本源’。”
老者点头:“可惜后来的人忘了约定,总想独占力量,才让归墟变得狂暴。”他指向前方越来越近的漩涡,“那不是毁灭之地,是‘重启’的开关。”
船即将驶入漩涡时,阿砚的贝壳手链突然裂开,化作无数细小的贝壳,贴在船舷上,拼出完整的“共生”二字。老者将“定海神贝”抛向空中,令牌化作一道光桥,通向漩涡中心——那里隐约可见一座水晶般的宫殿,殿顶的星图与《潮音经》、与阿砚的印记完全吻合。
“进去吧。”老者的声音带着释然,“归墟之心在等你们改写约定,就像当年守墟人的祖先和‘海里的王’做的那样。”
船穿过光桥的瞬间,西周的浓雾散去,露出湛蓝的海水和璀璨的星空——原来不归海的深处,藏着片从未被污染的净土。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门楣上刻着行古老的文字,陆沉和阿砚同时读懂了它:
“心无壁垒,海自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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