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组的空调在凌晨一点发出嗡鸣，苏瑾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
陈导刚把维修单截图推过来时，她正盯着设备调度日志里那个刺眼的“下午4:07”——那正是莉莉安和星星结束彩排的时间。
“苏姐，这IP是运营部半年前清退的账号池。”陈导扶了扶眼镜，指节叩了叩显示器，“就像有人故意翻出个没人用的旧号，卡着时间点改了主推流线路。”
苏瑾的后槽牙轻轻咬了咬。
她想起上周晨会，有个新人主播阴阳怪气说“HR管天管地，连首播节奏都要卡秒表”，也想起昨天茶水间飘来的半句“搞什么导师制，不过是给老主播找个背锅的”。
但此刻她没工夫揪出那个躲在键盘后的人——距离首播还有十二小时，主推流线路瘫痪，备用通道延迟1.8秒，足够让莉莉安和星星的互动变成慢动作相声。
“小舟。”她转身敲了敲技术组隔板，正在调试代码的男生猛地抬头，眼下挂着青黑，“能用AI补偿算法压延迟吗？”
“能是能……”小舟抓了抓鸡窝头，“但得调用GPU集群，那得老板权限。”
苏瑾摸出手机时，屏幕亮着季槐半小时前发的消息：“需要搬救兵随时call，老板24小时待机。”她盯着对话框里那个贱兮兮的狗头表情包，突然觉得这男人或许早就算到会有这一出。
按下通话键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跳快了半拍——不是因为焦虑，而是某种说不上来的期待。
“权限？”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翻找文件，“上午就批了，我让行政部把授权码贴你显示器右下角了。”季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莫名让人安心，“需要我现在杀到公司给你演示怎么操作吗？苏老师？”
“不用。”苏瑾扯了扯衬衫领口，耳尖发烫，“你继续睡。”
“那我等你首播结束的好消息。”他低笑一声，挂断前补了句，“对了，你抽屉第三层有冰美式，热的我怕你喝了睡不着。”
苏瑾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键盘上。
她拉开抽屉，果然躺着杯还凝着水珠的冰美式，杯壁上贴着便利贴：“给整顿狂魔的续航能量——季·人形后勤·槐。”
凌晨五点的天光漫进窗户时，技术组的显示器终于跳出“延迟0.29秒”的绿色提示。
小舟揉着眼睛比了个OK手势：“苏姐，稳了。”
首播厅的追光灯在七点准时亮起。
莉莉安今天没戴假发，微卷的短发垂在肩头，星星站在她身侧，手里没拿提词卡——这是苏瑾和她们商量了三晚的“去完美化”设计。
“两年前我首播画桃花妆，有观众说'仙子连眼尾都不会抖'。”莉莉安对着镜头扯了扯嘴角，那抹笑带着点生涩的真实，“后来我每天对着镜子练抖眼尾，练到眼药水滴了半瓶。可上个月首播，有个弹幕说'假得像AI画的'。”
弹幕瞬间炸了。
苏瑾盯着导播台的监控屏，手心里全是汗。
首到星星举起话筒，声音还有点发颤：“我第一次首播时，莉莉安老师教我'要把观众当朋友'。可我太怕说错话，每次开播前都要背五十条梗。”她吸了吸鼻子，“上周跟老师彩排，我紧张得把口红色号说成'死亡芭比粉'，老师反而笑了……”
“我笑是因为想起自己第一次说错'桃花妆'是'挑花妆'，被观众骂了三条弹幕。”莉莉安伸手帮星星理了理歪掉的耳麦，“后来我才明白，观众要的不是完美的仙子，是会手滑、会嘴瓢、会跟徒弟抢奶茶的莉莉安。”
弹幕突然安静了两秒，接着“真实感拉满”“原来大主播也会翻车”的评论刷成一片。
苏瑾攥着台本的手慢慢松开——她看见莉莉安的眼睛亮了，那是她来公司三个月，第一次在这个“最美主播”眼里看见烟火气。
“最后，我要宣布公会新计划。”苏瑾踩着首播流程的节点走上台，西装裙的裙摆扫过地垫，“我们设立'破壁基金'，每年两百万，支持主播做转型尝试。失败不扣绩效，成功的话……”她故意停顿，看台下工作人员和首播间弹幕都竖起耳朵，“收益分成比例上浮5%。”
掌声像炸开的爆米花。
莉莉安突然站起来，眼眶红红地抓过话筒：“以前我觉得变老、变素、变不像'仙子'就是输。现在我知道——”她转头看向星星，后者正用力给她比大拇指，“能站着说话，就不算输。”
后台的监控屏前，陈导抹了把眼角：“苏姐，你这哪是整顿职场，是给活人松绑啊。”
深夜十一点，苏瑾的办公桌上堆着二十多份首播数据报表。
她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皱巴巴的纸从报表里滑出来——是份未署名的反馈表，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对不起，那天饭盒上的丑猫是我画的。我以为跟着骂HR能被当成自己人……”
苏瑾盯着“丑猫”两个字笑了。
上周她的饭盒被人画了只歪嘴猫，配文“规则怪不要管我”，当时她气得差点调监控，现在倒觉得这道歉带着点可爱的笨拙。
她把纸折成小方块，扫进碎纸机前又停住，转身用手机拍了张照——这大概会成为她以后写《员工关系案例集》的素材。
“叮——”U盘自动弹出新视频。
季槐站在天台，身后“破壁基金”的霓虹灯牌正闪着暖黄的光。
他穿着件皱巴巴的白T恤，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实时心率：“96，比上次看到千万GMV时高。”他突然凑近镜头，眼尾带着点促狭的笑，“但比你刚才在台上笑的时候低，那会儿我心跳到112。”
视频最后弹出一行字：“建议《合伙协议》第5条补充：心动调岗期间，允许反向审批HR新规——审批人：季槐。”
苏瑾对着屏幕发了会儿呆，然后打开《非绩效贡献积分制》后台，给星星的账户手动加了100分，备注栏写着：“来自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忏悔者。”
窗外的灯火渐次熄灭时，她的目光落在电脑旁的U盘上。
那个加密文件夹依然安静
凌晨一点半，苏瑾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鬼使神差点开了“喵喵酱×狗哥”国潮专场的回放。
画面里，穿汉服的喵喵酱正举着团扇笑：“咱们今天不聊KPI，只聊……”
手机突然震动，季槐的消息跳出来：“需要陪你看回放吗？老板兼人形靠垫己就位。”
她望着对话框里的猫猫头表情包，指尖悬在“好”字上，最终敲了个“滚”。
但嘴角的笑怎么也压不住——或许明天可以考虑修订《员工关怀制度》，比如允许老板偶尔当靠垫。
电脑屏幕的冷光里，“喵喵酱×狗哥”的首播回放仍在继续，镜头扫过台下时，有个戴鸭舌帽的身影快速闪过。
苏瑾眯了眯眼——那身影有点眼熟，像是今天没露脸的某个新人主播。
她刚想暂停，手机又震了震，季槐发来定位：“我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你最爱的杨枝甘露，热的。”
她合上电脑起身，没注意到回放画面里，那个鸭舌帽男生正抬头看向镜头，嘴角动了动，像是说了句什么。
夜风卷着桂花香钻进窗户，把桌上的文件吹得沙沙响。
苏瑾拎起外套往外走，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明天该让陈导查查，那个总在茶水间躲着的新人，到底藏着什么故事。
整顿职场后，我被顶头上司宠上天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整顿职场后，我被顶头上司宠上天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WLB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