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玻璃作坊的熔炉日夜燃烧，通红的火焰将夜空映照得透亮。沈清鸢站在作坊外，看着工人们将熔化的玻璃液吹制成形，原本浑浊的液体在匠人的手中渐渐变成晶莹的花瓶，心中满是欣慰。安东尼奥拿着一只刚出炉的水晶杯走来：“沈夫人，您瞧这透明度，比威尼斯的顶级水晶毫不逊色。”
沈清鸢接过杯子，杯壁光滑如镜，能清晰映照出人影。“安东尼奥先生，咱们可以推出三个系列：一是供皇室贵族的镶嵌宝石琉璃器，二是供士大夫的文房玻璃用品，三是供普通百姓的实用玻璃器皿。”她顿了顿，补充道，“再请画师在玻璃上绘制山水、花鸟图案，融合中西风格，肯定更受欢迎。”
安东尼奥连连称妙。很快，“苏造玻璃”便风靡江南。皇帝收到沈清鸢进贡的琉璃灯，灯上绘着“万国来朝”图，搭配西洋机械装置，点燃后灯座的人物还能旋转起舞，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将“苏造玻璃”定为贡品。士大夫们则追捧玻璃砚台、笔筒，认为其“晶莹雅致，胜似玉瓷”，连《红楼梦》中都曾提及豪门大族收藏玻璃器物的景象。
玻璃作坊的成功，让沈清鸢更加重视中西技艺的融合。她让人在商盟学院开设“器物制作科”，邀请安东尼奥、西洋纺织技师等担任教习，同时也请江南的能工巧匠传授陶瓷、木雕技艺，让学员们博采众长。
这天，沈清鸢正在学院查看教学情况，约翰神色匆匆地赶来：“沈夫人，出事了！有御史弹劾商盟学院‘传播西洋异教，蛊惑民心’，还说您引进西洋技艺是‘舍本逐末，有损天朝体面’。”
沈清鸢心中一凛，御史弹劾绝非小事，背后怕是有人故意发难。“弹劾的御史是谁？可有奏章副本？”“是御史大夫张敬之，奏章己经递上去了，陛下还没批复。”约翰递过一份抄录的奏章，上面言辞激烈，指责商盟学院“容留传教士，讲授西洋邪说”，还列举了玻璃作坊、飞梭织机等“西洋奇技淫巧”作为罪证。
沈清鸢立刻让人备马进京。见到萧景渊，他面色凝重：“张敬之是保守派的领头人，一首反对西学东渐，这次怕是盯上了商盟的西洋产业。陛下虽然赏识你，但也架不住群臣施压。”
“我有办法。”沈清鸢取出一只望远镜和一张图纸，“这望远镜能看清十里之外的景物，可用于军事侦察；这是西洋火炮的改良图纸，威力比咱们现有的火炮大三成。明天早朝，我亲自献给陛下。”
第二天早朝，张敬之果然出列弹劾：“陛下，沈氏开设学院，传播西洋异教，引进奇技淫巧，长此以往，民心必乱，国本必动！请陛下严惩！”
沈清鸢上前一步，从容奏道：“陛下，臣妇冤枉。商盟学院从未传播宗教，只讲授航海、算学、技艺之术。至于西洋器物，并非奇技淫巧。”她举起望远镜，“此乃望远镜，可用于边防瞭望，敌军动向一目了然；臣妇还带来改良火炮图纸，可增强军事实力，抵御外敌。”
皇帝让人取过望远镜，登上城楼一试，果然能清晰看到城外的景物，心中大喜。“沈夫人所言极是，这些器物于国于民都有益处，何来蛊惑民心之说？”张敬之还想争辩，皇帝己摆手道，“此事不必再议，商盟学院可继续办学，西洋技艺亦可燃情引进。张御史，你日后不可再无端弹劾。”
沈清鸢谢恩退下，心中却清楚，张敬之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散朝后萧景渊告知她：“张敬之联合了几位老臣，准备在江南散布谣言，说玻璃作坊的熔炉会‘引动地气，招致灾祸’，还说飞梭织机‘抢了织工饭碗’，想煽动百姓闹事。”
“那就让他们看看，商盟的产业到底给百姓带来了什么。”沈清鸢冷静地说，“立刻让人统计玻璃作坊和联营织户的雇工人数、工资收入，再让受益的蚕农、商户联名上书，诉说商盟的好处。另外，在玻璃作坊外举办技艺展示，让百姓亲眼看看制作过程，破除谣言。”
几天后，苏州城的告示栏上贴满了清单：玻璃作坊雇工三百余人，每人月银二两；联营织户增收三成，惠及两千余户；蚕农因商盟支援，避免损失五十万两。联名信上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还有蚕农、织工自发来到官府门前，称赞沈清鸢的善举。
张敬之派来散布谣言的人，刚开口就被百姓围住驳斥：“沈夫人给我们带来了活计，让我们能吃饱饭，你们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谣言不攻自破。
沈清鸢站在书院的窗前，看着学员们在操场上练习测绘，远处玻璃作坊的烟囱冒着袅袅青烟。她知道，保守派的阻挠不会就此停止，但只要商盟的产业能真正惠及百姓，能为国家出力，就不怕任何风浪。
这时，春桃送来一封书信，是南洋分舵寄来的，信中说发现了一条新的香料航线，能避开荷兰人的封锁，还找到了品质上乘的胡椒产地。沈清鸢展开书信，嘴角扬起笑意——新的商机又在召唤，她的脚步，从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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