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最近总爱往山坳里跑,说是在那儿搭了个“山寨”,还收了几个山下的小孩当“喽啰”。
每天早上揣着两个灵稻馒头就跑,傍晚带着一身泥回来,裤腿上还沾着野果的汁液。
“师父,我的山寨可威风了!”她举着根削尖的木棍当令旗,“我是大王,他们都听我的!”
狐狸趴在她脚边,脖子上挂着个用红绳串着的野栗子,算是“山寨”的信物。
我没当回事。小孩子家家过家家,闹不出什么花样。
首到这天中午,山下的货郎慌慌张张地跑上山,说小蛮被官府抓了。
“林先生!快去看看吧!”货郎跑得满头大汗,手里的货担歪在一边,“小丫头在山坳里搭棚子,被官差说是‘私设匪寨’,连人带那几个小孩都给绑了,要押去镇上坐牢呢!”
阿竹正在练剑,闻言“噌”地收剑回鞘,剑穗打得石板“啪”一声响:“他们敢!”
苏珩也放下账本,脸色沉得像要下雨:“我去拿银子,不行就赎人。”
我往药篓里塞了把草药,背在肩上:“走。”
赶到山坳时,正看见几个官差把小蛮他们往囚车上推。
小蛮嘴里塞着布,头发乱糟糟的,却还在拼命挣扎,脚边的铁疙瘩令牌滚在泥里,沾了层土。
“放开她!”阿竹拔剑出鞘,桃木剑在阳光下泛着青光,吓得官差往后退了两步。
“你们是什么人?敢妨碍公务?”为首的官差举着水火棍,色厉内荏地喊,“这小丫头私设匪寨,聚集孩童,按律当斩!”
“她才八岁!”苏珩掏出钱袋,把银子往官差手里塞,“小孩子胡闹,通融通融。”
官差掂了掂银子,眼睛一亮,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行!这是上面的意思!有人举报说,这丫头是前朝余孽的同党,在山里密谋造反!”
我皱了皱眉。前朝余孽?阿竹的事刚平息,怎么又扯上小蛮了?
“哪个上面的意思?”我走到囚车边,拔下小蛮嘴里的布。
“师父!”小蛮扑在木栏上,眼泪“吧嗒”掉在我手背上,“他们胡说!我们就是搭个棚子玩!没造反!”
“还敢嘴硬!”官差举起水火棍就要打,被我用眼神钉在原地。
那眼神里的威压,是我压了千年的煞气,足够让他这种货色当场吓破胆。
官差手里的棍子“哐当”掉在地上,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是……是县太爷的意思……”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囚车里的小蛮。她的胳膊被绳子勒出红印子,却还在护着身后的小不点:“不准碰我师弟!”
“把人放了。”我指了指囚车的锁,声音没什么起伏,“不然,你们县太爷的乌纱帽,就该换个人戴了。”
官差还在犹豫,苏珩突然开口:“我知道你们县太爷去年贪了赈灾款,账本我这儿有备份。要不要我现在去京城递折子?”
他从怀里掏出本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些数字,官差的脸瞬间白了。
“放!现在就放!”官差哆哆嗦嗦地打开锁,小蛮第一个跳下来,扑进我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师父!他们把我的山寨拆了!还把我的令牌踩坏了!”她指着泥里的铁疙瘩,眼泪混着鼻涕蹭在我衣襟上。
“不哭。”我把她抱起来,捡起那块铁疙瘩,擦掉上面的泥,“师父再给你做个新的,比这个大十倍。”
阿竹把其他小孩都放出来,苏珩则在一旁跟官差“算账”——大概是在讨论封口费。
回家的路上,小蛮趴在我背上,搂着我的脖子,声音闷闷的:“师父,家没了。”
“谁说的?”我拍了拍她的腿,“听风观就是你的家。”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颈窝里,暖暖的呼吸蹭在皮肤上。
回到道观时,夕阳正落在灵稻上,金闪闪的一片。
阿竹去烧水,苏珩在给小孩们分灵稻馒头,狐狸则叼着小蛮的铁疙瘩,在院里跑来跑去。
小蛮突然从背上滑下来,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我的新山寨在这儿!”她指着圈里的道观、灵稻田和我们,“你们都是我的人!”
我笑了。这小丫头,倒比谁都懂家的意思。
“行。”我蹲下来,跟她一起画,“那你这个大王,得先把地上的树枝捡起来,别扎到狐狸。”
小蛮用力点头,捡起树枝往柴房跑,小小的身影在夕阳里蹦蹦跳跳,像株野火烧不尽的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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