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的“新山寨”刚开了没几天,县太爷就带着人上山了。
这次来的不止官差,还有两队披甲的士兵,刀枪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把道观围了个水泄不通。
县太爷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院门口,用马鞭指着我:“林老头,你窝藏前朝余孽,纵容匪寇,勾结妖物(指狐狸),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拆了这贼窝!”
阿竹拔剑出鞘,桃木剑上的青光几乎要凝成实质:“不准你骂我师父!”
苏珩把账本挡在胸前,冷声道:“县太爷贪赃枉法的证据,我己经让人送到京城了,你还是想想自己的乌纱帽吧。”
小蛮举着铁疙瘩,站在我们中间,小小的身子却挺得笔首:“这是我的家!不准拆!”
县太爷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给我上!男的抓去坐牢,女的……哼,送到教坊司!”
士兵们刚要冲上来,突然“扑通”一声,全都跪在了地上——不是自愿的,是被地里冒出来的灵稻根须捆住了腿,硬生生拽下去的。
我蹲在灵稻田边,手里捏着颗刚成熟的稻穗,慢悠悠地说:“我这稻子刚灌浆,经不起折腾。你们要是踩坏了,今年青溪镇的口粮,可就没着落了。”
县太爷的脸瞬间白了。去年冬天,青溪镇闹粮荒,是苏珩背着灵稻下山,按平价卖给百姓,才没出人命。他大概忘了,这山里的粮食,能救命,也能要命。
“你……你敢威胁朝廷命官?”他色厉内荏地喊,手里的马鞭都在抖。
“我只是在护我的地。”我把稻穗扔回田里,站起身,“还有我的家人。”
我说“家人”两个字时,阿竹的剑穗晃了晃,苏珩的嘴角翘了翘,小蛮攥着铁疙瘩的手紧了紧,连狐狸都抬起头,对着县太爷龇牙咧嘴。
县太爷大概是被我们这阵仗吓住了,咽了口唾沫:“我……我是奉旨行事!有人举报说前朝太子赵珩藏在你这儿,还有苏家余孽、匪寇头子……”
“哦?奉旨?”我往前走了一步,灵力顺着脚边的土地漫开,院门口的老槐树突然“咔嚓”一声,断了根粗壮的枝桠,正好挡在县太爷的马前,“谁的旨?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年的煞气,县太爷的马突然受惊,扬起前蹄,把他摔了个西脚朝天。
“大人!”官差们慌忙去扶,院里顿时乱成一团。
阿竹忍不住笑出了声,苏珩转过身去偷偷掐算“幸灾乐祸”会不会影响功德,小蛮则举着铁疙瘩,对着县太爷喊:“活该!让你拆我的家!”
县太爷被扶起来时,帽子都掉了,头发乱糟糟的,哪还有半点“父母官”的样子。他看着满地疯长的灵稻,看着我们几个“歪瓜裂枣”却眼神坚定的样子,突然打了个哆嗦。
“撤……撤退!”他爬起来,也顾不上拍身上的土,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这地方……邪门得很!”
士兵们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灵稻根须“唰”地收了回去,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院门口只剩下我们几个,还有满地的马蹄印和掉落的马鞭。
小蛮突然跑到院门口,捡起县太爷掉的帽子,往地上狠狠一踩:“让你再嚣张!”
阿竹把剑插回鞘里,剑穗上的红绸在风里飘得很轻快:“师父,他们以后不敢来了吧?”
“不一定。”苏珩捡起地上的马鞭,翻来覆去地看,“这马鞭上有京城的印记,怕是赵国公的对头动了手脚,想借县太爷的手来试探我们。”
我走到院门口,看着山下蜿蜒的山道,青溪镇的炊烟在远处袅袅升起,像根温柔的线,把山巅和人间连在一起。
“管他是谁。”我指了指身后的道观,指了指院里的灵稻,指了指阿竹、苏珩、小蛮和打滚的狐狸,“只要我们在,这儿就是家。”
小蛮突然抱住我的腿,仰着脸笑:“对!这就是我们的家!谁也抢不走!”
夕阳落在她脸上,把铁疙瘩令牌上的“家”字照得金灿灿的。我突然觉得,当年重塑天地时,费尽心机定下那么多规则,倒不如这小小的道观里,几个吵吵闹闹的“家人”来得实在。
因为家从来不是规矩定的,是人心扎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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