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一晃八年过去了,曾经那个十岁的小男孩也变成了十八岁的大男孩了……
晨雾还没散,后山溪畔己响起破风的枪声。燕云一身劲装,寒骨枪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枪尖贴着水面疾刺,溅起的水花刚散开,又被他旋枪的力道拢成细雾,落在衣襟上,凉而不冷。
“师弟,这‘顺水枪’的收势,比去年又稳了三分。”苏晚秋的声音从溪边传来,她手里拎着食盒,比八年前多了几分沉静,鬓边别着朵刚摘的野菊。这些年,她的木枪早换成了铁枪,枪法愈发利落,只是待燕云,依旧像从前那样温和。
燕云收枪而立,枪尖点地,溅起的水珠顺着枪杆纹路滑落,竟没沾半点泥污。他笑着迎上去:“还是师姐当年教得好,不然我哪能悟得这么快。”
正说着,远处传来林书槐的咳嗽声。八年过去,老头的背更驼了些,头发全白了,却仍爱拄着那把旧木剑,每日来溪边看他们练枪。燕云连忙上前扶住他:“师父,晨露重,您怎么又亲自来了。”
林书槐摆摆手,目光落在寒骨枪上,眼底藏着笑意:“你爹若见了,定要夸你——这枪,被你养活了。”他顿了顿,从袖里摸出个布包,递给燕云,“这是你爹当年留下的枪谱,以前怕你心浮,没敢给你。如今你心稳了,也该拿着了。”
燕云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里面泛黄的纸页,眼眶微微发热。八年来,他跟着师父学枪理,跟着师姐练招式,从当年那个攥着梨核怕孤单的少年,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枪客。木屋旁的老槐树更粗了,每年秋天仍会落满槐叶,苏晚秋总会像从前那样,捡些干净的叶子晒干,泡成槐叶茶;师父的旧木剑擦得更亮,偶尔还会教他几招剑法,说“枪剑相通,能护己,也能护人”。
“对了师弟,”苏晚秋打开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麦饼和煮鸡蛋,“山下镇子来人说,最近有山贼作乱,伤了不少百姓。师父说,让你去看看,也算是练练手。”
燕云看向林书槐,老头点点头:“去吧,记住,枪是护己的,更是护人的。别学那些争强好胜的,心稳,枪才不会偏。”
燕云握紧寒骨枪,又摸了摸怀里的枪谱,郑重点头:“师父放心,师姐放心,我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出发时,苏晚秋把一坛槐叶酒塞进他行囊:“路上渴了喝,注意安全,我们在山里等你回来吃红薯。”
燕云翻身上马,回头望去,林书槐拄着木剑站在槐树下,苏晚秋挥着手,晨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八年前那个喝姜枣水的清晨。他勒紧缰绳,寒骨枪斜背在身后,枪尖映着朝阳,亮得耀眼。
这八年,他不仅练会了枪法,更在这山里,寻到了比家更珍贵的牵挂。前路或许有险,但他知道,只要回头,槐树下总有等着他的人,总有一碗热饭、一壶热茶,等着他归来。
马蹄踏过青石路,燕云勒住缰绳,望着前方被炊烟笼罩的镇子。往日热闹的街口如今冷冷清清,几家店铺的门板破了大洞,墙角还留着干涸的血迹,风里都带着几分惶恐。
他翻身下马,刚要往前走,就见个约莫十岁的孩子从巷子里跑出来,手里攥着半块麦饼,身后跟着两个手持钢刀的山贼。“把吃的交出来!”山贼的吼声刺耳,孩子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燕云眼神一沉,右手握住寒骨枪,手腕轻抖,枪尖如流星般首刺出去。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山贼的钢刀被枪尖挑飞,不等另一人反应,他旋身侧转,枪杆带着劲风扫过,那山贼踉跄着倒在地上,疼得首咧嘴。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被挑飞钢刀的山贼爬起来,色厉内荏地喊道。
燕云没说话,寒骨枪在手中一转,枪尖稳稳指住他:“要么滚,要么躺在这里。”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八年练枪磨出的沉稳,让山贼心里发怵。两人对视片刻,见燕云气势逼人,只好连滚带爬地跑了。
“多谢大哥!”孩子连忙爬起来,对着燕云鞠躬。燕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从行囊里拿出个麦饼递过去:“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山贼经常来吗?”
孩子咬着麦饼,点点头:“他们来了快半个月了,抢粮食还打人,镇长爷爷组织人反抗,却打不过他们。”
燕云跟着孩子来到镇子中心的祠堂,里面挤满了避难的百姓。镇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见燕云背着长枪,连忙迎上来:“壮士是来帮我们的吗?”
“我是林书槐的弟子,听闻这里有山贼作乱,特来相助。”燕云说着,目光扫过祠堂里的百姓,有老人,有妇女,还有抱着孩子的母亲,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期盼,让他想起八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在绝望中遇见了师父。
“林先生的弟子!”镇长又惊又喜,“林先生当年曾帮我们打退过狼患,没想到今日他的弟子又来帮我们!”
燕云跟着镇长查看镇子的地形,决定在山贼常来的山口设伏。他让百姓们准备好绳索和石块,自己则握着寒骨枪,站在山口的大树后。夕阳西下时,远处传来山贼的马蹄声,约莫有二十来人。
待山贼走进山口,燕云大喝一声,寒骨枪首刺出去,枪尖穿透了最前面山贼的马腹。马儿受惊,嘶鸣着扬起前蹄,山贼们顿时乱作一团。百姓们趁机扔出石块,拉起绳索,绊倒了好几匹马。
燕云手持寒骨枪,在山贼中穿梭,枪尖所到之处,山贼的兵器纷纷被挑飞。他还记得师父说的“枪是护人的”,每一招都留有余地,只伤不杀,却让山贼们无力反抗。不到半个时辰,二十多个山贼就全被制服了。
百姓们欢呼起来,镇长握着燕云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燕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没有辜负师父的教导。
第二天清晨,燕云准备离开镇子。百姓们送来粮食和布匹,他都婉言谢绝了,只收下了镇长递来的一壶米酒。“壮士一定要再来啊!”孩子拉着他的衣角,舍不得他走。
燕云点点头,翻身上马。他勒住缰绳,回头望去,镇子在晨光中恢复了生机,炊烟袅袅,孩子们在街口玩耍。他笑了笑,策马往山里走去。行囊里的槐叶酒还在,他知道,师父和师姐还在槐树下等着他,等着他回去吃红薯,喝槐叶茶。
马蹄声渐远,寒骨枪的枪尖映着朝阳,照亮了他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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