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的春天来得晚，可都护府的议事厅里，虾仁的案头己经堆满了来自西域的文书——
于阗王的贡玉清单、波斯商人的锦缎订单、大宛马贩子的求购信，每一份都沾着沙漠的风，带着西域的热望。
“大人，”军屯司的阿史那忠抱着一摞账本进来：
“屯田的粮食够了，可商队的安全……还是不敢保证。”
虾仁放下笔，指尖敲了敲案头的《西域商路图》——
图上，从高昌到长安的丝路，被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这里是突厥劫掠点，这里是沙漠风暴区，这里是缺水地段……没有安全保障，商队不敢来，丝路就是条死路。”
三日后，高昌城门口的张榜，引来了西域各国的商人。
榜上写着：“大唐安西都护府，为保西域商旅安全，特颁‘商队护符’——
凡持此符者，沿途军事保护，驿站免费食宿，遇劫可凭符调兵。
符分三等：
金符给大商队，银符给中等，铜符给小商队，皆刻编号，假一赔十！”
“护符？”于阗玉商阿史那木挤在人群里，摸着自己去年被突厥抢光的货担，嗤笑：
“大唐的符，能当饭吃？”
旁边卖波斯锦的粟特商人却眼睛发亮：
“我听说，都护府的士兵，上个月刚端了突厥的一个劫匪窝！这符，怕是真的有用！”
虾仁就是要在质疑里立规矩。
第二天，他带着周大壮和二十名玄甲卫，亲自给第一个申请护符的商队授符——
那是支从于阗来的玉队，领队的是个白发老商人，叫伊布拉音。
“伊布拉音，”虾仁将一枚青铜虎符递过去：
“这符刻着你的商队编号‘西001’，沿途遇到麻烦，只要亮符，士兵必到。”
伊布拉音接过符，指尖着上面的“大唐”二字，突然跪下来：
“我伊布拉音做了二十年丝路生意，第一次觉得，走这条路，不用提心吊胆了！”
护符要立得住，得有驿站兜底。
虾仁选了十个绿洲，建了“安西驿站”——
每站相隔三百里，正好是骆驼队一天的路程。
驿站建在高昌西边的“月牙泉”旁，三间正房做客房，两间偏房存粮草！
院子里的胡杨树下，挖了口甜水井，井边种着耐旱的沙枣树。
驿丞是个本地人，叫哈桑，会说汉语和波斯语。
他见了虾仁，搓着手笑：“大人，我这驿站，能烧热乎的羊肉汤，能补骆驼的蹄子，还能给商队换沙漠水！”
虾仁点头：“要让商队觉得，到了驿站，就像到了家里。”
第一个用上驿站的，是伊布拉音的玉队。
他们从于阗出发，走了七天，遇到了一场沙漠风暴——
黄沙卷着石头砸下来，骆驼都趴在地上不敢动。领队赶紧拿出护符，派快马去最近的驿站求救。
两个时辰后，哈桑带着五十名士兵赶来，用毡布裹住商队，把骆驼牵到驿站的棚子里。
伊布拉音捧着热羊肉汤，眼泪都下来了：
“我上次遇到风暴，骆驼死了三匹，货也丢了……这次，多亏了都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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