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齿的谗言
毒蛇窝的据点藏在乱石岗深处的天然溶洞里，洞口被伪装成坍塌的矿坑，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处，还挂着半片染血的尸鬼皮——那是蛇七用来吓退散人的幌子。黑齿连滚带爬挤进去时，左胳膊无力耷拉着，伤口渗血的布料黏在皮肤上，混着泥浆散发出刺鼻的腥气。三天前被陈煞的破甲箭擦过时，他以为捡回一条命，此刻却只想把那小子碎尸万段。
“首领！救命！一线天的杂碎要灭了我们毒蛇窝！”他膝行到溶洞主厅，死死抱住斜倚在兽皮座椅上的壮汉大腿。蛇七把玩着颗灰光煞丹，满脸横肉因不耐烦微微抖动，周围喽啰的哄笑瞬间淹没了黑齿的哀嚎。
“丧家犬回来了？”一个喽啰踢了踢他的伤腿，“不是说去探路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德行？”
黑齿猛地抬头，眼珠飞快转动，早就编好的谎言脱口而出：“那据点就三个杂碎！毛头小子、疯癫老头、小丫头！但他们有宝贝啊！”他故意顿住，见蛇七的拇指停在煞丹上，立刻添油加醋，“那小子炼的‘纯煞液’，纯度最少45%！比我们的煞丹干净十倍，喝一口能稳三天煞气——我亲眼见他用半葫芦就激活了破甲符！还有水，清得能照见人影，不用净灵符就能喝，烤肉全是没沾浊煞的嫩肉！”
溶洞瞬间安静。堕域里，干净水比煞丹金贵，纯煞液更是突破境界的关键。蛇七坐首身体，一脚踹开他：“废物！说清楚，他们怎么守得住？”
“靠歪门邪道的陷阱！”黑齿一拍大腿，脸上满是鄙夷又后怕，“地上铺着能烧半小时的黑油，崖上挂着五十公斤的石头，还有能烧穿角质层的绿水！我带去的十二个人，三个被炸飞，五个被绿水蚀伤！那小子就会玩阴的，真刀真枪根本打不过您一根手指头！”
他偷偷瞥向蛇七，见对方嘴角勾起，立刻加了把火：“首领，纯煞液最少十五葫芦！合金武器堆了半洞，比我们的骨刀硬三倍！抢过来您就能突破凝煞境中期，带着纯煞液投靠夜屠大人——到时候您就是血肉磨坊的二当家，整个乱石岗都是我们的！”
“突破中期？”蛇七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卡在凝煞境初期三年，就缺纯净能量催化，夜屠的招揽更是他梦寐以求的跳板。他站起身，篝火映得横肉抖动：“你没骗我？那据点真有这么多宝贝？”
“千真万确！”黑齿赌咒发誓，“我看见那小子把纯煞液装在葫芦里，堆在石洞里！晚了就被夜屠的人抢了——上次我就看见血肉磨坊的斥候在附近转悠！”他绝口不提那台能炸碎巨岩的弩炮，只把陈煞说成靠陷阱投机的杂碎。
蛇七在溶洞里踱步，贪婪压过警惕：对方只有三人，就算有陷阱，自己带八十个弟兄强攻，总能踏平峡谷。“点齐人手！带毒弩、骨刀，搬三桶腐心毒烟！今天老子踏平一线天，宝贝全抢回来！”
溶洞里瞬间沸腾。黑齿趴在地上，嘴角勾起冷笑——他根本不在乎蛇七输赢，只要能借刀报仇，哪怕两败俱伤，也能趁机用夜屠给的传讯符报信，坐收渔利。
半个时辰后，八十多个喽啰跟着蛇七冲出溶洞，煞气像乌云压向一线天。黑齿被两个喽啰架着带路，嘴里不停煽风：“首领，入口仅1.2米宽，先用毒烟呛他们，再冲进去砍杀，万无一失！”
而此时的一线天，正沉浸在工业备战的秩序中。陈煞蹲在第二台守城弩炮旁，用兽骨尺微调滑轮组：“轴距缩小0.5厘米，拉力提升至850斤，射程突破900米。”石坚坐在一旁，给符文石画“破甲符”，符尾留着1.2毫米凹槽：“老夫的符加了你的能量槽设计，激活成功率100%，比之前快三倍！小丫头，帮我看看煞气顺不顺？”
阿琼放下苔藓，指尖轻点符文石：“频率1.2Hz，顺，但左边第三道符线歪了0.3毫米，煞气漏3%。”石坚立刻修正，符文石红光暴涨。
陈煞刚起身，阿琼突然拽住他衣角，耳朵贴向地面：“煞气来了！80个左右，频率0.4-0.7Hz，含腐心毒烟的浊硬感，距峡谷800米！”
陈煞冲上瞭望台，望远镜里清晰可见：蛇七举着巨斧走在最前，煞气浓度0.7Hz；黑齿被架在中间，正指着峡谷方向说着什么。“蛇七，凝煞境初期，携带毒烟罐×3、劣质符文武器×50，预计28分钟抵达。”
石坚抓起朱砂笔：“老夫激活滞速符阵！”
“按第二套方案来。”陈煞拦住他，大脑飞速推演，“阿琼，去东侧崖壁隐蔽洞，用白碎石标毒烟扩散范围（每10米1块）；石老，带两人启动酸液喷洒器，喷嘴对准入口30°角，扇形覆盖120°；俘虏组，把10桶焦油滚到入口10米处，每桶混50克煞晶粉，点火延迟3秒。”
众人立刻行动。酸液喷洒器是陈煞昨晚改造的——用巨蜥膀胱做容器，连接空心骨管，通过崖壁配重块驱动，能将酸液（腐蚀率0.8mm/秒）喷成扇形；通风道更是刻满石坚的导流符，排烟效率达8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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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多虑了！”黑齿连忙笑道，“那小子就懂点皮毛陷阱，入口连守卫都没有，肯定怕了！”
蛇七半信半疑，却架不住喽啰催促，下令点燃毒烟罐。黑色毒烟顺着通道涌入，十分钟后仍无动静。“进去两个人看看！”蛇七吼道。
两个喽啰刚走10米，“滋滋”声突然响起，紧接着是惨叫。众人探头望去，两道酸液从崖壁喷出，正浇在他们身上，皮肤瞬间溃烂。“有埋伏！”蛇七怒吼，刚要撤退，黑齿大喊：“就这点手段！我们人多，冲进去踏平陷阱！”
蛇七盯着通道深处的火光，想起纯煞液，咬牙道：“举盾冲锋！先抢到宝贝的赏一颗煞丹！”
喽啰们举着木盾冲进通道。刚踏入焦油区，陈煞大喊：“点火！”
崖顶俘虏砍断藤蔓，配重块落下，焦油桶被打翻，火星溅上黑油，“腾”地燃起两米高的火墙。“放箭！”陈煞扣动弩炮扳机，合金箭带着爆裂符飞出，精准命中通道中央岩石——“轰”的巨响中，碎石砸倒一片喽啰。
蛇七气得红眼：“冲！谁后退砍了谁！”
但火墙与酸液组成的防线如同天堑。三次冲锋后，喽啰死伤十三个，蛇七看着尸体，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黑齿说的“歪门邪道”，根本是能要命的杀招。“撤？”喽啰哆哆嗦嗦地问。
“都是这废物骗老子！”蛇七瞪向黑齿，眼神满是杀意。
黑齿魂飞魄散：“首领，用腐心毒烟灌进去！这毒烟能蚀煞气，就算是凝煞境也扛不住！”
蛇七想起毒烟，立刻下令：“扔所有毒烟罐！我就不信他们能在毒烟里待一辈子！”
十几个毒烟罐扔进峡谷，黑色毒烟很快覆盖大半区域。蛇七得意地站在入口，等着求饶声——但峡谷里依旧安静。
此时，阿琼扔出最后一块白碎石：“毒烟排空了！通风道把烟全排出去了！”
陈煞站在通风洞旁，看着毒烟顺着刻有导流符的通道排出，语气平静：“通风道截面30，排烟效率8m/s，5分钟排空200m3毒烟——石老的符功不可没。”
“准备第三道防线。”他拿起合金弩箭，注入0.2ml精炼煞液，“蛇七的耐心快没了，会亲自冲锋。”
石坚掌心按向凝煞石节点，三道滞速符亮起红光：“第一道乱其煞气，第二道迟其速度，第三道耗其体力，配合你的骨矛阵，稳赢！”
峡谷外，蛇七终于按捺不住，举斧冲锋：“跟我冲！宝贝全是我们的！”
八十多个喽啰跟着冲进通道。火墙将熄，酸液将尽，蛇七看着空荡荡的通道，笑得狰狞——但刚踏入第三道滞速符，身体突然一僵，煞气紊乱，动作迟滞0.7秒。
“触发骨矛阵！”
陈煞的指令落下，崖壁两侧弹出十几根削尖骨矛，精准刺中喽啰膝关节——这是他设计的杠杆触发阵，延迟≤0.3秒。喽啰们瞬间乱作一团，惨叫声响彻通道。蛇七又惊又怒，刚要催煞，突然剧烈咳嗽——毒烟虽被排空，但残留的浊煞己开始侵蚀他的经脉。
“撤！快撤！”蛇七转身就跑。喽啰们纷纷逃窜，通道里满是丢弃的武器。
陈煞站在通风洞口，看着逃窜的人群，实时更新数据：“击退80人，消耗酸液15升、爆裂符3支、焦油5桶，无伤亡，胜率92%。”
石坚走过来拍他肩膀：“蛇七这蠢货，被黑齿卖了还帮着数钱！”
阿琼抱着碎石跑回来：“黑齿被蛇七抓了！他们往乱石岗跑，蛇七说要带‘腐骨炮’来报仇！”
陈煞看向望远镜，黑齿被绑在喽啰肩上，却偷偷摸向腰间——那里藏着夜屠的传讯符。“不用管他。”陈煞转身走向工坊，“腐骨炮是简易投石机，射程500米，需在入口50米外布置反投石陷阱：用10块合金盾牌搭建掩体，配合‘缓冲符’，拦截率提升至85%。”
夕阳西下，峡谷里篝火燃起。俘虏们收集喽啰丢弃的武器，陈煞调试第三台弩炮，石坚给骨矛画连环爆裂符，阿琼用碎石记录战斗数据：“滞速符效果40%，骨矛阵命中率85%，酸液腐蚀率0.8mm/秒……”
乱石岗方向，蛇七的怒吼穿透夜幕：“黑齿！明天老子用腐骨炮炸平峡谷！把你们全成肉酱！”
陈煞手里的动作未停，在防御图纸上补画反投石陷阱：“腐骨炮石块重量预计30公斤，下落速度15m/s，缓冲符需接入0.5ml煞液。”
夜色渐浓，峡谷灯火通明。黑齿在喽啰肩上，看着一线天的灯火，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他己经捏碎传讯符，夜屠的探子很快就会来“捡漏”。无论是陈煞还是蛇七，都逃不过成为血肉磨坊养料的命运。而这场围绕纯煞液的厮杀，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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