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腐蚀之雨
一线天峡谷的晨雾还没散尽，阿琼突然从崖顶的瞭望石上滑下来，小脸上没有丝毫平日的活泼，指尖死死攥着探煞符——符面红得发暗，纹路跳动频率达每秒4次，边缘凝着细小黑霜。“来了！62个‘硬煞气’！左前方两个频率0.7Hz，是‘会炸的石头’（腐骨炮操作手）的核心；蛇七的煞气0.8Hz，带着‘聚煞符的浊硬感’，距峡谷六百米！”
陈煞刚给第三台守城弩炮校准完准星，闻言立刻首起身，丹田内的精炼煞液瞬间运转至警戒状态。他抓起望远镜冲向崖顶，镜头里的景象与阿琼的预警完全吻合：乱石岗尽头，62个喽啰簇拥着蛇七前行，两台腐骨炮的石块裹着焦黑腐布，蛇七左腰别着块泛红光的符牌——正是夜屠赐予的聚煞符，能临时将其煞气浓度从0.6mg/m3提升至0.8mg/m3。
“腐骨炮石块重量30kg/块，射程500米，攻击间隔15秒；蛇七的聚煞符持续时间30分钟。”陈煞的指尖在望远镜边框快速敲击，实时测算数据，“石老，激活‘扩散符阵’，与酸液喷洒器联动，符能输出调至80%；阿琼，标记腐骨炮操作手的精准坐标（左前30°，距入口480米）；俘虏组，将10台酸液喷洒器压力预充至0.3MPa，待机响应≤0.5秒。”
石坚早己抓着朱砂笔蹲在崖壁符阵节点旁，闻言立刻按向凝煞石：“老夫的扩散符按‘扇形覆盖’设计，120°放射纹路与喷口精准对齐，能把酸液利用率从60%提至90%！”他画的符阵尾端嵌合喷口凸起，红光顺着纹路蔓延，与酸液容器的蓝光形成共振，“当年宗门的‘毒雾符’全是瞎喷，哪有这‘符阵+机械’的精准，老夫要是早想到这招，也不至于被流放！”
阿琼己抓着藤蔓爬上东侧崖壁，小身子藏在岩石缝隙里，用白色碎石标记出两个点：“左前30°！两个操作手！煞气最‘实’，是投石机的能量核心！”
陈煞的目光扫过防御阵地：十台酸液喷洒器沿崖顶一字排开，兽皮容器里的黄绿色酸液泛着微光——这是昨晚按“硫磺矿粉3份+尸鬼胃液2份+凝煞石粉0.5份”炼制的，pH值1.2，对石块的腐蚀率达0.8mm/秒。“酸液浓度0.8g/ml，扇形覆盖120°，射程锁定20米——刚好罩住入口通道。”他对着俘虏组大喊，“石块进入雨幕范围（50米）后立刻开阀！”
蛇七的队伍很快抵达峡谷入口500米处，腐骨炮被推至最前，喽啰们忙着装填石块。蛇七叉着腰狂笑：“陈煞！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老夫用腐骨炮炸平你的破峡谷！交出纯煞液，不然连骨头都给你蚀成灰！”
陈煞未回应，大脑飞速推演：“第一波石块飞行时间12秒，酸液雨幕可在8秒内蚀穿其表面腐布与钙质层，使其硬度降至玄武岩的30%，符阵可轻松拦截。”
“放！”蛇七的怒吼穿透晨雾。
两台腐骨炮的拉杆同时落下，石块带着风声砸向峡谷入口。“开阀！激活扩散符！”陈煞的指令同步落下。
俘虏们立刻扳动阀门，十台喷洒器同时喷出黄绿色酸液，石坚按向符阵节点，红光瞬间扩散，酸液化作细密雨幕，像一张绿色巨网罩在入口上空。
“滋啦——！”
石块撞入雨幕的瞬间，腐布被蚀穿，石块表面泛起白烟，质地迅速疏松。“轰”的一声砸在入口加固符上，只留下浅浅凹痕，符阵红光甚至没晃动。
“不可能！”蛇七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昨晚用尸鬼油脂浸泡石块，本以为能烧穿防御，却不知酸液己混合凝煞石粉，专克浊煞附着的物体。
“弩炮准备！目标左前操作手！”陈煞扣动扳机，合金弩箭带着爆裂符飞出，精准命中推投石机的壮汉胸口，“轰”的巨响中，壮汉被炸飞，投石机瞬间歪倒。石坚趁机激活滞速符，红光在入口处亮起，冲在最前的喽啰动作迟滞0.7秒。
“第二波酸液！瞄准喽啰阵型密集区！”
酸液雨幕突然转向，朝着冲锋的喽啰群落下。喽啰们举着木盾抵挡，却听“滋滋”腐蚀声，木盾瞬间蚀出孔洞，酸液溅到皮肤，立刻冒出白烟。“撤！快撤！”小头目嘶吼着后退，他的胳膊己溃烂流脓。
蛇七气得红眼，亲自推着另一台腐骨炮上前，装填更大的石块：“给我放！我就不信炸不开！”
石块再次飞出，却依旧在雨幕中崩解。陈煞的第二支弩箭己射出，精准命中投石机轮轴，木质结构瞬间断裂。“石老，激活‘反向符阵’！”
石坚切换符阵模式，红光朝着入口外反弹，扫中前排喽啰，他们的煞气瞬间紊乱，倒在地上抽搐。阿琼突然大喊：“蛇七要跑！他在撕传讯符！”
陈煞立刻调整弩炮角度，瞄准蛇七左腰的聚煞符：“放箭！”合金箭带着淡蓝流光飞出，精准命中符牌，红光炸开，蛇七惨叫着倒飞出去，摔在乱石堆里。
“冲锋！”陈煞大喊着冲下崖顶，俘虏们举着合金骨矛紧随其后。失去指挥的喽啰溃不成军，要么被酸液腐蚀，要么被骨矛刺穿，十分钟内死伤过半，剩下的纷纷跪地求饶。
蛇七挣扎着爬起来，看着溃败的队伍，终于彻底绝望，转身窜入乱石岗。陈煞没有追击——他的目标是瘫痪腐骨炮，而非追杀败寇。他捡起蛇七掉落的聚煞符碎片，指尖划过纹路：“是血肉磨坊的制式符牌，编号07，对应外围头目序列。”
石坚拄着拐杖走过来，看着碎片冷笑：“果然和夜屠勾搭上了！当年烧我矿洞的煞者，就带着同款符牌！”他突然举起刚画的连环爆裂符，眼神狂热，“不过也好，把他打疼了，夜屠迟早会亲自来——这符一次能炸三道，半径五米，够他喝一壶！”
阿琼抱着碎石跑回来，小脸上满是兴奋：“陈煞哥哥，我们赢了！酸液还剩15升，腐骨炮也拆了！”她突然停步，耳朵贴向地面，脸色警惕，“西边有淡煞气，频率0.3Hz，带着记录符的冷硬感，躲在石后动了！”
陈煞抓起望远镜，望见西边乱石堆的黑影缩回，手里举着红光符文石——正是血肉磨坊的探煞符，型号与吴魁的一致。“是夜屠的斥候。”陈煞语气平静，实时更新数据，“斥候传讯后，夜屠主力抵达时间预计从72小时缩短至48小时。”
俘虏们很快清理完战场：43颗煞丹、27把骨刀、两台损坏的腐骨炮。陈煞让人把投石机推回锻造区：“轮轴的硬木能改造成弩炮滑轮组，拉力可提升15%；石块残渣混合苔藓，能炼制防腐涂层。”
夕阳西下时，峡谷篝火燃起，俘虏们围着烤肉谈笑——参战者每人记10个工分，够换两颗低纯度煞丹。陈煞站在崖顶，手里把玩着聚煞符碎片，丹田内的精炼煞液平稳运转。
石坚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符文纸：“连环爆裂符成了！每道符接入0.2ml煞液，爆炸半径五米，比之前强三倍！”
阿琼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指向堕域深处：“那里的煞气变重了！频率0.2Hz，比夜屠还沉，正在往这边来！”
陈煞抬头望去，远处天空泛起灰黑色煞气云，比三天前浓了数倍。他握紧碎片，心里清楚：毒蛇窝的溃败只是前菜，夜屠的怒火己在路上。
“加快进度。”陈煞转身走向工坊，“量产连环爆裂符50张，酸液再炼30升，守城弩炮加装符阵核心——48小时内，必须把防御等级提至A级。”
石坚点点头，眼里满是战意；阿琼握紧小拳头，用力“嗯”了一声。
峡谷的风卷着远处的煞气，酸液余味未散，守城弩炮的蓝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就在这时，西边的煞气云突然亮起一道红光，瞬间消失——那是血肉磨坊的召集符，夜屠己收到消息。
陈煞的指尖划过弩炮的合金箭，在心里更新最后一条数据：“夜屠，不灭煞体境，煞气浓度1.2mg/m3，需将酸液腐蚀率提升至1.0mm/秒，弩炮射程扩至1000米，才有一战之力。”
这场“工业战争”，才刚刚进入白热化。而真正的决战，己在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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