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油漆和木材气味，但与之前尘土飞扬的工地景象己是天壤之别。人字拼的橡木地板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姜知意赤脚踩上去，感受到木质特有的、微凉的踏实感。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傅深坚持保留的工业风金属边框与姜知意选择的柔纱帘幔意外地和谐，冷峻与柔软在此刻达成了奇妙的平衡。
“书柜明天才能全部安装好。”傅深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他挽着袖子，额上带着薄汗，正试图将一个沉重的纸箱挪到墙角，“但这些书我得先拿出来透透气，霉味有点重。”
姜知意走过去，看到他脚边敞开的纸箱里，是许多封面泛黄、版本古老的书籍，涉及建筑、历史和哲学，与她那些塞满了剧本、小说和心理学的书箱截然不同。她蹲下身，拿起一本边角磨损的《建筑十书》，好奇地问：“这些……都是你父亲的藏书？”
傅深动作顿了一下，点点头：“嗯。从老宅书房里整理出来的。以前觉得沉重，不想碰，现在……觉得放在我们自己家里，也挺好。”他的语气平静，带着一种与过去和解后的释然。姜知意注意到，那枚从母亲故乡带回来的鹅卵石，己经被他郑重地放在了书房窗台最显眼的位置。
“那正好，”她笑着指了指另一边堆着的自己的书箱，“我的‘杂货铺’和你的‘古籍馆’马上要做邻居了，希望它们相处愉快。”
两人开始一起整理书籍。这个过程比预想中有趣，也更具象征意义。傅深拿起一本姜知意翻烂了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调侃道：“姜老师，这本书的磨损程度，看来是下了苦功。”
姜知意则抽出一本傅深大学时的结构力学笔记，看着上面工整严谨的图表和笔记，惊叹道：“傅总，没想到你当年也是个学霸。”
他们交换着翻阅彼此的旧物，像是重新认识对方生命里那些自己未曾参与的时光。偶尔发现一本两人都读过的书，便会兴奋地讨论起来，观点时有碰撞，却又为彼此思维的不同角度感到新奇。原本空旷的书房，随着书籍一本本填入书架，渐渐被知识和记忆填满，也开始真正有了“他们”的气息。
傍晚时分，最重要的“工程”开始了——组装那张他们精心挑选了很久的餐桌。这是一张原木大桌，线条简洁，需要自己动手组装。图纸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螺丝的方向、榫卯的对接，都让两个在各自领域游刃有余的人显得有些笨拙。
“等等，这根横梁是不是装反了？”姜知意扶着有些摇晃的桌腿，不确定地问。
傅深趴在地上，对照着图纸，眉头紧锁：“我看没错啊，是这边……哎，这个螺丝怎么拧不进去？”
“你用错扳手了，作者“四夕文水”推荐阅读《重生顶流：黑客女王掀翻娱乐圈》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要用那个内六角的。”姜知意递过工具。
折腾了快两个小时，当最后一块桌板严丝合缝地卡入框架，一张结实而温润的餐桌终于稳稳地立在餐厅中央时，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对方的“花猫脸”（沾了木屑和汗渍），忍不住大笑起来。
成就感过后，是随之而来的饥饿感。新厨房灶具齐全，但冰箱里空空如也。两人决定进行在新家的第一次开火——煮泡面。唯一能找到的“配料”是姜知意包里的一小包榨菜。
就着临时用纸箱搭成的“餐桌”，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面也吃出了盛宴的感觉。傅深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给姜知意，姜知意则把榨菜丝分他一半。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如同洒落的星辰，将他们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
“虽然过程有点狼狈，”傅深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温柔，“但感觉……特别好。”
姜知意点点头，环顾这个从毛坯到一点点被他们填满的空间，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饭后，他们一起洗了碗，甚至为了水槽的安装方向又小小争论了一下，然后并肩坐在空旷客厅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暂时用几个靠垫代替，望着窗外的夜景。没有电视的嘈杂，没有工作的打扰，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低鸣。
傅深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对款式简单的铂金素圈对戒。
“不是求婚戒指，”他解释道，耳根有些微红，“是‘家戒’。我想，从今天起，我们戴着它。”
姜知意的心像是被温水泡过，柔软得一塌糊涂。她伸出手，让傅深将稍小的一枚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然后，她也拿起另一枚，为他戴上。戒指冰凉的触感很快被体温焐热，像一个无声却坚定的承诺，将彼此圈定在共同的生命轨道里。
“傅深，”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等我们老了，就坐在这里，看着这些灯，回忆今天装桌子有多笨，好不好？”
傅低低地笑了，胸腔传来震动：“好。还要回忆你坚持要人字拼地板时，有多固执。”
“那你也要记得你非要那个冷冰冰的水泥墙漆时，有多难搞。”
夜色渐深，他们谁也没有提议去卧室。就那样依偎着，在属于他们的第一片屋檐下，在城市的星火见证中，静静地睡着了。家的模样，或许不需要多么完美无缺，而是在这些充满烟火气的、笨拙的、共同构建的瞬间里，一点点变得清晰、温暖，且坚不可摧。明天，还有更多的物品需要添置，更多的习惯需要磨合，但此刻，拥有彼此和这个可以称之为“家”的空间，便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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