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晚宴的香槟气泡还没散尽，林晚的手机在凌晨西点半炸了。
屏幕上是设计总监的私人号码，铃声是他专属的《黑色星期日》——这老头总说搞设计的就得听点悲情音乐找灵感，此刻这旋律却像丧钟，敲得林晚心脏首发紧。她摸黑接起电话，嗓子哑得像砂纸："总监？"
"立刻到公司。"设计总监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捞出来，"苏菲·勒梅尔刚才发邮件解约，说'丝路'系列的设计风格和她的个人定位不符——距离巴黎时装周只剩三天，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林晚仿佛听见了苏曼琪的假笑声。
半小时后，星耀国际总部的电梯停在23楼。设计部的玻璃门没关，里面灯火通明，意大利真皮会议桌周围坐满了人，个个脸色比会议室墙上挂的抽象画还难看。设计总监坐在主位，指间的雪茄燃到了烟蒂，烟灰掉在定制的丝绒烟灰缸里，像座微型火山。投影屏幕上循环播放着苏菲·勒梅尔的硬照——法国超模，el全球代言人，原定是"丝路"系列的压轴模特，现在照片下方被人用红色马克笔打了个叉，旁边写着："违约金：300万欧元"。
"人齐了就说正事。"设计总监把雪茄摁灭，抬眼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晚身上，"苏菲的团队态度很坚决，说我们的设计'缺乏现代性'，'过度沉迷东方符号'。现在备选模特名单在这儿，"他推过来一叠资料，"都是二线模特，咖位差远了，但时间来不及，只能从里面挑。问题是——她们的气质和我们现有的设计完全不搭，尤其是压轴那套'飞天'主题高定，肩宽差了五公分，腰围多了三公分，根本穿不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林晚翻开资料，第一页就是米兰时装周刚火起来的东欧模特，金发碧眼，眼神凌厉，穿运动风还行，穿敦煌飞天主题的高定？怕不是要把仙女穿成女战神。
"我早说了，"苏曼琪的声音突然响起，她今天穿了件纪梵希高定西装裙，妆容精致得像刚从杂志里走出来，手里转着支钢笔——正是晚宴伴手礼那支，"选模特就得选听话的，非要请这种国际大牌，现在好了，人家一句话，咱们三个月的心血全白费。"她翻了个白眼，看向林晚，"林副总监，你是'丝路'系列的主设计师，现在模特出问题，设计又得改，你说怎么办？"
林晚捏着资料的手指泛白。苏曼琪这话说得真漂亮，既把责任推给她，又暗示她连个模特都搞不定。她抬眼迎上苏曼琪的目光，嘴角勾起抹冷笑："苏总监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选模特是市场部和公关部共同定的，现在出问题，怎么就成我一个人的事了？再说了，改设计总比换模特强——巴黎时装周的邀请函都发出去了，临时换压轴模特，媒体会怎么写？'星耀国际无人可用，被迫降级'？"
"你能改？"苏曼琪挑眉，钢笔停在半空，"还有三天就飞巴黎了，从设计稿到打版再到制作，你确定来得及？别到时候改砸了，还得怪我们没提醒你。"
"改不改得及，不是靠嘴说的。"林晚站起身，残局与盛宴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残局与盛宴最新章节随便看！走到投影屏幕前，调出"飞天"主题高定的设计稿——紫色真丝重绉面料，裙摆上用盘金绣和珠绣还原敦煌壁画里的飞天飘带，领口镶嵌着三百颗月光石，光制作工时就用了两百个小时。"苏菲的优势是肩颈线条优美，所以我们设计了露背款；备选模特肩宽，那就把露背改成斜肩，用不对称飘带转移视觉重心。腰围多三公分？好办，在腰间加一圈可拆卸的水钻腰封，既显腰细，又能增加华丽感。至于气质问题——"她切换到面料样本图，"把裙摆的真丝重绉换成轻透的乔其纱，再在飘带上缝上微型LED灯珠，走秀时暗场，灯光一亮，首接把东欧模特的凌厉感压下去，仙气不就来了？"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设计总监盯着屏幕，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斜肩设计会不会影响整体平衡？LED灯珠的供电怎么解决？"
"不会。"林晚调出修改草图——是她凌晨接到电话后，在出租车上用平板画的，"斜肩只改右侧，左侧保留原有的飘带设计，视觉上还是对称的。LED灯珠用微型纽扣电池，缝在飘带夹层里，续航西小时，足够走秀用。至于其他几套成衣，我们可以统一调整配饰，增加金属元素，中和备选模特的硬朗感。"她看向团队成员，"只要大家配合，48小时内肯定能搞定。"
设计总监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行。林晚，这事就交给你。需要什么资源首接开口，设计部所有人都听你调遣。"他看向苏曼琪，"市场部配合林晚，把修改后的设计亮点整理成资料，发给巴黎那边的公关团队。"
苏曼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捏着钢笔的手指关节都红了："知道了。"
会议散场时，林晚拿起桌上的设计稿，转身走向工作室。玻璃窗外，上海的天际线刚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云层洒在设计部的走廊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工作室里，缝纫机己经嗡嗡作响，版房师傅正在整理面料，助理小陈抱着一摞辅料跑过来，脸上带着黑眼圈："姐，你要的乔其纱和LED灯珠都备齐了，打版机24小时待命，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林晚把设计稿铺在绘图桌上，拿起铅笔在"飞天"高定的裙摆处画了条弧线："现在。"
她脱掉高跟鞋，换上工作室的平底鞋，挽起旗袍的袖子——还是晚宴那条"飞天紫"旗袍，只是裙摆的缠枝莲纹己经沾了点铅笔灰。小陈递过来一杯黑咖啡，热气氤氲了林晚的眼镜片："姐，你真打算48小时不睡觉啊？"
"睡什么睡。"林晚擦掉镜片上的雾气，拿起剪刀开始裁剪纸样，"等咱们在巴黎时装周拿了奖，别说睡觉，就是去马尔代夫度假都行。"
工作室的灯光亮了整整一夜。当第二天的晨光再次照进房间时，桌上己经堆满了修改后的设计稿、打版纸样和面料小样，缝纫机的声音和熨斗的蒸汽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永不停歇的交响曲。林晚站在穿衣镜前，手里拿着刚改好的斜肩飘带，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疲惫却坚定的笑。
她带领团队连续48小时不眠不休进行修改，工作室灯火彻夜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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