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灯的光在地毯上碎成一片银河，Krug香槟杯还斜斜地躺在茶几上，杯底残留的金色酒液映着天花板上的星星徽章——刚才十二个人围坐的位置，现在只剩下林晚一个人的影子。她蹲在茶几旁收拾文件，黑色漆皮手提包被随手扔在丝绒沙发上，母亲的旧笔记本从包里滑出来，摊开在"飞天紫"旗袍的设计草图上，钢笔尖在纸面压出的浅痕，像道没愈合的疤。
VIP Lounge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落地窗外，陆家嘴的摩天大楼亮着无数小窗，每一扇里都藏着故事，就像刚才围坐在这里的十二个女人——江若彤的冷冽，苏曼琪的甜刀，赵雅莉攥得发白的指节，还有沈雨薇手机屏幕上那串没看清的文字。林晚把文件塞进文件夹，指尖划过茶几上的水渍，是刚才苏曼琪故意洒的香槟，说"庆祝林副总监高升"，其实是在标记地盘吧？
"绝了。"她低声骂了句，把最后一张手卡塞进包里。"星光姐妹会"，听着像迪士尼公主茶话会，实际上就是个用碎钻徽章串起来的利益网。苏曼琪要宣传权，江若彤要控制权，赵雅莉...她到底在怕什么？那个黑色手提包里的深色布料，脚踝上的红痕，还有苏曼琪那句"让她听话"...
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起来，嗡嗡地撞着手提包的金属链条，在安静的Lounge里格外刺耳。林晚掏出来，屏幕上跳出闺蜜的微信：【晚晚！快看"星语"！炸了！】
"星语"。这两个字像冰锥扎进太阳穴。巴黎时装周那会儿，就是这个匿名平台先爆出"后台神秘布袋"的谣言，现在又有什么新料？林晚点开图片，闺蜜发来的是张截图，"星语"的界面设计得像暗网，黑色背景配着银色小字，置顶的帖子标题刺得她眼睛疼——
【扒一扒巴黎时装周那场"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林晚的指尖瞬间冰凉。她点开大图，帖子内容像条毒蛇，缠得她喘不过气："听说星耀那场秀的舞台钢架松动，根本不是工程失误？有内部人说，有人提前动了手脚，就为了让某套压轴礼服出问题...""某东方美学设计师的稿子，是不是早就被盯上了？""姐妹会都成立了，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评论区己经炸了。有人说"早就觉得不对劲，哪有那么巧的事"，有人猜"是不是为了捧新人"，还有个匿名ID发了句："那天后台谁最紧张？谁的包没拉严？谁的脚踝有红痕？"
林晚的心脏突然提到嗓子眼。脚踝有红痕——赵雅莉！刚才在Lounge里，赵雅莉一首用裙摆遮着脚踝，墨绿色丝绒下面那片淤青，不就是红痕吗？还有那个没拉严的包，露出的深色布料...
她放大截图，手指抖得厉害。帖子右上角的发布时间——晚上8点17分。
8点17分。
林晚猛地抬头望向墙上的欧式挂钟，时针正指向8点45分。姐妹会聚会从7点开始，8点左右才散场，8点17分的时候，她们还在讨论周年庆方案，苏曼琪正拿着平板展示那些荧光色海报，赵雅莉刚从洗手间逃出来...
发帖的人，当时就在这栋楼里？甚至...就在顶层？
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前的星星徽章，金属边缘硌得皮肤生疼。刚才聚会时，每个人都在笑，都在碰杯，都说"资源共享，永不背叛"，可背地里，有人在"星语"上捅刀子，把巴黎的"意外"往"人为策划"上引——是想挑拨离间？还是想试探谁的反应？
苏曼琪说赵雅莉老公的公司资金链快断了，沈雨薇和苏曼琪密谈"下一条爆料...让她听话"，江若彤强调"抱团对抗外部制衡"..."星语"上的爆料，会不会就是姐妹会内部的人发的？为了逼赵雅莉听话？还是为了针对自己这个"新人"？
林晚翻开手提包，掏出母亲的旧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母亲写着："巴黎时装周，1995，丝路系列首秀。"下面画着个小小的星星符号，和徽章上的星星一模一样。当年母亲的"丝路"系列为什么停摆？那场秀有没有"意外"？匿名纸条上的"巴黎的意外不是结束"，和这个爆料到底什么关系？
手机屏幕还亮着，"星语"的截图像张鬼脸。林晚盯着那个发布时间，8点17分，姐妹们还在Lounge里互相恭维，香槟杯碰撞的声音里，藏着键盘敲击的哒哒声。是谁？苏曼琪？她一首拿着平板，手指没停过；江若彤？她中途去了趟办公室；还是...根本不是姐妹会的人，是藏在暗处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上一章离开时，苏曼琪和沈雨薇站在落地窗边的背影，沈雨薇的手机屏幕亮着，像块黑色的镜子。她们是不是在确认帖子发布成功？
林晚猛地合上笔记本，站起身。VIP Lounge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水晶灯的光在地毯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茶几上的香槟杯还在晃，酒液里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走到落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星耀总部的顶层像个华丽的笼子，她们十二个人，都是笼子里的鸟，以为戴着星星徽章就能互相取暖，其实早就成了别人的猎物。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闺蜜发来新消息："晚晚你没事吧？这帖子会不会对你有影响？要不要我找人删了？"
林晚没回。她放大截图，死死盯着那个发布时间，8点17分。聚会还没结束，爆料就己经发出，发帖的人，一定知道她们在做什么，知道她们成立了"星光姐妹会"...
她猛地抬头望向电梯方向，那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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