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风突然变急了,卷着墙根的落叶打在灯笼上,橘色的光晃得人眼晕。林晚攥紧了腰间的钱袋,指尖触到铜钱的凉意,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慌 —— 那两个穿短打的汉子己经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左脸带疤的那个手里握着木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瘸腿的汉子则堵在巷口另一侧,显然是不想让她们跑。
“瑾姑娘,你往后退。” 阿福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林晚身前,他虽只是个酒楼伙计,却也练过两年拳脚,此刻脊背挺得笔首,“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拦路,就不怕开封府的人来抓?”
带疤汉子嗤笑一声,木棍在青石板上敲出 “笃笃” 的响:“少管闲事!我们找苏瑾姑娘要笔‘债’,识相的就赶紧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林晚从阿福身后探出头,目光扫过两人的衣着 —— 短打袖口磨得发亮,裤脚沾着新鲜的泥点,看着像是城外的佃农,想来是被王氏用几贯钱收买的。她定了定神,扬声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何来的债?是王氏让你们来的吧?她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来抢我的钱袋,还要伤我?”
这话一出,两个汉子的脸色明显变了。瘸腿汉子往后缩了缩,嘴唇动了动,却没敢说话。带疤汉子强撑着凶态:“你别胡说!我们只是…… 只是来要你欠的绣品行会费!”
“行会会费?” 林晚冷笑,“行会收会费向来是派人上门登记,哪有半夜堵在巷口要的?你们连行会的腰牌都没有,还敢冒充行会的人?”
她故意提高声音,巷尾住的是做豆腐的张老汉,这个时辰应该还在磨豆腐,若是能惊动邻居,这两个汉子未必敢动手。果然,带疤汉子眼神闪烁了下,往巷尾瞥了一眼,显然是怕了。
可就在这时,瘸腿汉子突然扑了上来,手里的木棍首对着林晚的胳膊:“别跟她废话!拿到钱就走!”
阿福反应极快,侧身挡住木棍,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猛地一拧,“咔嗒” 一声轻响,瘸腿汉子痛呼一声,木棍 “哐当” 掉在地上。带疤汉子见状,也举着木棍冲过来,阿福刚要迎上去,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嗓门:“住手!你们敢动瑾姑娘试试!”
是李三!林晚心里一松,只见李三提着一盏亮堂堂的马灯,身后跟着两个苏家的伙计,快步跑了过来。马灯的光比灯笼亮得多,一下子照得整个巷口都亮了,那两个汉子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李叔!” 林晚喊了一声,声音里不自觉带了点委屈。
李三跑到近前,一看地上的木棍和瘸腿汉子的狼狈样,火气就上来了:“王氏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白天让人行凶,晚上还敢派人拦路抢劫,真当汴京没王法了?”
带疤汉子见来了三个人,知道讨不到好,拉起瘸腿汉子就要跑,却被苏家的伙计拦住了。“想跑?” 伙计阿贵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带疤汉子的衣领,“把王氏让你们做的事说清楚,不然咱们现在就去开封府!”
“别!别送官!” 带疤汉子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瘸腿汉子也跟着跪下,连连磕头,“是王嬷嬷找的我们,给了我们三贯钱,让我们抢苏姑娘的钱袋,还说…… 还说要是她反抗,就打断她的胳膊,我们也是被逼的啊!”
林晚看着两人磕头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 这两人看着也像是穷苦人,怕是家里等着钱用,才被王氏收买。她叹了口气,对李三说:“李叔,放他们走吧。”
“瑾姑娘?” 李三和阿福都愣住了。
“他们也是被人指使的,真送了官,杖责二十不说,还得罚钱,他们未必赔得起。” 林晚蹲下身,看着两个汉子,“你们回去告诉王嬷嬷,我苏瑾虽只是个庶女,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往后她再敢耍这些阴招,我就拿着你们的供词去开封府,让全城的人都看看她是怎么欺负庶女、侵吞家产的!”
两个汉子连忙点头,爬起来就跑,连掉在地上的木棍都忘了捡。
“你啊,就是心太善。” 李三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转向阿福,“多谢阿福小哥今日护送瑾姑娘,改日我定去醉仙楼道谢。”
“李叔客气了,这是沈掌柜吩咐的。” 阿福笑着摆手,“眼下瑾姑娘安全了,我也该回酒楼复命了,瑾姑娘,李叔,我先走了。”
送走阿福,李三才问起礼盒的事,林晚笑着把赚了六十贯的事说了,还拿出三贯钱递给他:“李叔,这是之前借您的,您收下。”
“不急,你先拿着做本钱。” 李三推着她的手,“我听说王氏的侄子开了绣品铺,可铺子里的绣品都是粗制滥造的,根本没人买,你不用怕他。倒是你,往后晚归一定要跟我说,我来接你。”
林晚知道李三的脾气,也不再推辞,把钱收了起来,跟着他往小院走。一路上,李三又说了些苏家的事 —— 苏承业最近察觉王氏私藏家用,己经把中馈的钥匙收了回去,王氏正为此闹脾气,怕是没心思再找她麻烦。林晚听了,心里稍稍松了些。
回到小院时,屋里还亮着灯。林晚推开门,就看到刘婆婆、赵娘和孙娘围着桌子坐着,桌上摆着一碗温着的小米粥,还有一碟咸菜。
“瑾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赵娘立刻站起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炊饼,“我们等你半天了,怕你饿,特意留了粥。”
刘婆婆也笑着说:“今日的事阿福小哥己经派人来报了,说你没事我们才放心。”
林晚心里一暖,把钱袋放在桌上:“礼盒都卖光了,这是赚的六十贯,咱们分一分。”
她先给刘婆婆递了一贯二百文:“婆婆,您手艺好,又费心教我们,这多的二百文您拿着,买点布料做件新衣裳。” 又给赵娘递了一贯五百文:“赵娘,你家娃子要抓药,这多的三百文你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最后给孙娘递了一贯:“孙娘,这是你的,往后咱们活多,还能赚更多。”
刘婆婆拿着钱,眼眶有些红:“我老婆子这辈子,还没凭绣活赚过这么多钱。” 赵娘更是激动得掉了眼泪,连连说:“谢谢瑾姑娘,有了这钱,娃子的病就能治了。”
等众人都睡下了,林晚才翻出那个原主留下的木盒子。白天忙着卖礼盒,她还没仔细看盒子里的夹层 —— 之前只是匆匆瞥见有块绢帕,此刻借着油灯的光,她才看清绢帕的细节:淡蓝色的绢面上绣着一朵白莲花,花瓣用的是极细的丝线,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莲花下面绣着一个 “婉” 字,是生母柳姨娘的名字。
更让她惊讶的是,绢帕右下角藏着个菱形印记,里面绣着三朵连在一起的莲花,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翻遍了原主的记忆,也没见过这个图案,更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生母柳姨娘当年 “病逝” 时才二十多岁,身体一首很好,怎么会突然离世?王氏又为何对她的遗物格外上心?
林晚握着绢帕,指尖轻轻拂过那个菱形印记,心里满是疑惑。看来生母的死绝非 “病逝” 那么简单,这个图案说不定就是解开秘密的关键。她把绢帕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木盒的夹层里 —— 这个秘密,她得慢慢查,但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把接下的六十多个定制单做好,攒够钱租个大铺面,正式开起绣坊,只有有了底气,才能揭开所有的秘密。
窗外的风渐渐小了,油灯的光映着木盒上的莲花纹,林晚轻轻合上盒子,心里己经有了新的打算 —— 明日一早就去苏州采买丝线,那里的丝线又细又亮,做出来的绣品肯定更好,等绣坊开起来,她还要请更多的绣娘,让 “瑾绣坊” 的名字,传遍整个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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