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小院的窗棂,落在木盒上那枚菱形莲印上,泛着淡淡的木纹光泽。
林晚指尖着盒盖边缘,昨夜破庙脱险的心悸仍未完全褪去,那伙蒙面人的刀光、匿名信上的莲花标记、还有怀里沉甸甸的秘盒,像一团缠绕的丝线,都指向一个核心:要解开生母柳婉的死因,必须先找到打开秘盒的密钥,而密钥的线索,多半藏在尚衣局的旧账里。
“瑾姑娘,这木盒的锁芯看着是‘九转莲纹锁’,老身年轻时在尚衣局见过,得用特制的铜匙才能打开,寻常钥匙根本插不进去。
”刘婆婆凑过来,眯着眼打量盒上的锁孔,“当年柳婉姑娘就擅长做这种精巧活计,连尚衣局的管事都夸她手巧,只是后来……”
话到嘴边,刘婆婆忽然顿住,眼神暗了暗。
林晚心里一动,刘婆婆之前只说过在尚衣局做过绣工,却从未提过与生母相识,看来两人之间还有未说透的渊源。
她刚要追问,院门外传来李三的脚步声,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热炊饼。
“瑾姑娘,按你说的,我去问了城西的老住户,尚衣局旧址就在朱雀大街的巷子里,只是荒废好几年了,听说里面的旧账都被运去了府衙的档案室,得有官府的批文才能查。
”李三把炊饼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咱们就是普通百姓,哪来的批文?要不我再去求求沈掌柜,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
林晚拿起一块炊饼,咬了一口,心里却有了主意:“不用麻烦沈掌柜。府衙的档案室我去过一次,去年帮布庄王掌柜查过布料的完税记录,里面管账的老吏姓陈,是个爱喝老茶的,咱们带两罐雨前龙井去,说不定能通融。”
她记得原主的记忆里,陈老吏为人不算苛刻,只是性子固执,最看重老辈人的情分。
生母柳婉曾在尚衣局当差,若是提起来,或许能让他松口。
吃过早饭,林晚换上一身干净的青布襦裙,把生母的淡蓝绢帕折好放进袖袋,又让李三提着两罐龙井,两人往府衙档案室走去。
朱雀大街的槐树刚抽新芽,阳光透过枝叶洒在青石板上,碎成一片斑驳。档案室在府衙西侧的偏院,门口挂着“闲人免进”的木牌,一个穿灰布衫的老吏正坐在门口喝茶,手里还拿着本翻旧的账册。
“可是陈老吏?”林晚上前欠身行礼,“晚辈苏瑾,想查些尚衣局的旧账,不知能否通融?”
陈老吏抬眼打量她,又看了看李三手里的茶罐,眉头皱了皱:“尚衣局的旧账都是官府存档,哪能随便给外人看?你们要是商户,去布庄查货单就行;要是找人,去坊市的户籍房查。”
“晚辈是想找一个人——柳婉,二十年前在尚衣局做过绣工。”林晚从袖袋里掏出那方淡蓝绢帕,轻轻展开,“这是她的绣品,上面有她的标记,晚辈是她的女儿,想查些她当年的事。”
陈老吏的目光落在绢帕的菱形莲印上,手里的茶碗顿了顿,眼神忽然软了:“柳婉?我记得她,手巧得很,当年给太后绣的寿屏,连针脚都看不见。只是她后来突然辞了职,听说去了汴京,怎么……”
“家母己经过世了,晚辈想查她当年离开尚衣局的原因。”林晚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恳切,“若是老吏能帮忙,晚辈感激不尽。”
陈老吏叹了口气,起身打开档案室的门:“跟我来吧,尚衣局的旧账在最里面的架子上,只能看,不能带出去,也不能抄录。”
档案室里弥漫着一股纸张的霉味,架子上堆满了泛黄的账册,最里面的架子上贴着“尚衣局”的标签。
陈老吏抽出几册账册,放在桌上:“这是景祐年间的,柳婉就是那时候在尚衣局当差,你自己找吧,我在门口等着。”
林晚连忙道谢,翻开账册仔细查看。里面记录着尚衣局的绣工名册、用料清单,还有每月的俸禄发放记录。
翻到景祐三年的账册时,她忽然看到 “柳婉” 的名字,后面标注着 “辞呈,因疾”,旁边还有个小小的菱形印记,和绢帕、秘盒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再往后翻,账册的空白处有一行小字:“张记布庄掌柜张诚,曾来局里采买丝线,与柳婉有争执。”
张诚?张记布庄的掌柜?林晚心里一震——苏州的张记布庄,原来和汴京的张记是一家!生母当年的离开,竟和张记有关!
她继续往下翻,想找更多线索,却发现景祐三年下半年的账册少了几页,刚好是生母离开后的记录。“老吏,这账册怎么少了几页?”林晚问道。
陈老吏走进来,看了看账册,摇了摇头:“几年前府衙失火,烧了不少旧账,这几页怕是没保住。”
林晚心里有些失落,却也知道能查到这些己经不易。
谢过陈老吏,她和李三离开档案室,刚走到朱雀大街的巷口,就看到一个穿绸缎衫的汉子从对面的布庄出来——那布庄的门楣上写着 “张记布庄”,汉子的左脸有一道疤,正是之前在苏州跟踪她的张记伙计!
“瑾姑娘,别过去!” 李三连忙拉住她,“那是张记的人,肯定是在盯着咱们!”
林晚躲在槐树后,看着那汉子走进布庄,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张记的掌柜张诚,说不定就在汴京!她让李三先回去,自己则绕到布庄的后门,悄悄往里看。
布庄的后院堆着不少丝线,一个穿锦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边喝茶,手里拿着一本账册,旁边站着的正是那个左脸带疤的伙计。
林晚眯眼一看,那男人的腰间挂着个玉佩,上面刻着一朵莲花 —— 和匿名信上的莲花标记一模一样!
“掌柜的,苏州那边传来消息,说城东的织户都不肯再供货了,要不要派人去教训他们?” 带疤伙计低声说。
“不用。”张诚放下茶碗,语气阴狠,“先把汴京的瑾绣坊搞垮,断了他们的销路。柳婉的女儿想查当年的事,没那么容易!”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张诚果然认识生母!生母的死,肯定和他有关!
她刚要再听,布庄的后门忽然 “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伙计端着水盆走出来。林晚连忙往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木桶,发出“哐当”一声响。
“谁在外面?”张诚的声音从布庄里传来,带着警惕。
林晚心里一慌,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诚的人追上来了!
她沿着朱雀大街往前跑,手里紧紧攥着袖袋里的绢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找到打开秘盒的密钥,只有这样,才能揭开生母的死因,也才能彻底扳倒张记!
跑过拐角时,她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沈舟正站在醉仙楼的门口,似乎在等她。
林晚心里一松,朝着他跑过去,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像一张追过来的网,紧紧缠在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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