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衣局的吴主事带着个西域使者走进苏家作坊时,林晚正和刘山趴在桌上,对着 “苏蜀合璧” 锦的新纹样讨论 。
那使者裹着件泛着柔光的白色绸袍,腰间系着嵌了绿松石的金腰带,手里捧着卷绘满西域卷草纹的羊皮图,图上的纹样繁复华丽,却跟中原的凤凰纹格格不入,像两截凑不到一起的锦缎。
“苏姑娘,吐蕃赞普下个月要来汴京,宫里要做贺礼锦,得融合中原凤凰纹和西域卷草纹。” 吴主事指着羊皮图,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要是做不出来,怕是会影响两国邦交,这责任咱们担不起啊。”
林晚接过羊皮图,指尖抚过卷草纹的曲线,忽然想起现代的 “纹样分解法”,把西域卷草纹拆成 “茎、叶、花” 三部分,再跟中原凤凰纹的 “头、翅、尾” 对应,用齿轮控经线,让两种纹样交替出现,既不冲突又能互补。
她拿起木炭,在纸上画了个 “纹样分层图”:“凤凰的翅膀用苏丝织,显柔;卷草纹的叶子用蜀锦绒经织,显艳,这样织出来的锦,既有中原的大气,又有西域的华丽。”
刘山和韩婶凑过来看图纸,都忍不住惊叹, 他们织了一辈子锦,从没想过纹样还能这么 “拆着织”。
当天下午,改良织机就开始试织,许伯负责调整色卡,确保颜色过渡自然;钱二拿着小本子,仔细记录每寸锦缎的丝线用量;周强则忙着联系陶管事,确保西域染料能按时运到。
试织的锦缎刚织出半尺,西域使者就凑过来,手指轻轻抚过锦面,眼里满是惊艳:“太神奇了!这比我们西域最好的织锦还要美!赞普肯定会喜欢!” 吴主事也松了口气,笑着说:“苏姑娘,有你在,这次的贺礼锦肯定能成。”
就在大家都高兴的时候,许小吏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衣襟上还沾着牢里的稻草:“瑾姑娘!不好了!刚从牢卒那儿听说,赵商的余党在边境活动,还跟西域的染料商勾上了, 他们说要在贺礼锦运去吐蕃的路上动手,抢锦缎,还要嫁祸给咱们苏家!”
林晚心里一沉 ,赵商虽死,他的余党却还在,这是她没料到的隐患。
周强立刻站出来,拳头攥得咯咯响:“瑾姑娘,我带着码头的兄弟去护送!再让陶管事安排漕运的船,走水路比陆路安全,还能避开埋伏。”
许伯也跟着说:“我跟你一起去!我认识边境的驿卒,能提前打招呼,让他们帮忙留意。”
林晚点头,又对刘山说:“贺礼锦的纹样,再加一层‘暗纹’,用金线在卷草纹的茎里织个‘宋’字,藏得深点,就算锦缎被抢,也能证明是咱们大宋的东西,不会被轻易嫁祸。”
刘山立刻去调整纹样,韩婶则翻出库房里的金线,准备连夜赶织;钱二则忙着盘点苏丝库存,确保原料够织完三匹贺礼锦。
当天夜里,作坊的灯亮到了后半夜,织机的 “咔嗒” 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林晚站在窗前,手里攥着陈锦的旧册子,指尖抚过最后一页的字迹:“西域染料有秘,需防外人觊觎。”
她忽然意识到,赵商的余党盯着的,可能不只是贺礼锦,还有西域染料的配方,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而此刻,边境的一家破旧客栈里,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正对着张画满红圈的地图冷笑,指节在 “苏家作坊” 的标记上狠狠戳了戳,手里还攥着张泛黄的纸, 那是赵商留下的西域染料配方。
“苏瑾,你毁了赵爷的生意,这次我要让你和你的作坊,一起埋在边境的风沙里!” 汉子的声音透着狠劲,窗外的风沙打在门板上,像不祥的预兆。
一场新的危机正在逼近,但林晚并不害怕,她身边有韩婶的经验、刘山的技艺、周强的勇猛、钱二的细心,还有许伯和许小吏的忠诚。
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再大的困难,也能像之前一样,用创新和勇气化解。
而这条 “织业兴邦” 的路,她会一首走下去,带着柳婉和陈锦的心愿,让大宋的织锦,传遍天下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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