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君将手机往桌面一扣，金属外壳与胡桃木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凌晨三点的春涧花房里，只有工作台的台灯亮着，电脑屏幕的蓝光在她眼下投出青影。
她从针线盒最底层摸出那个泛旧的U盘，金属接口己经氧化发暗。
上周整理母亲遗物时，这东西卡在褪色的牡丹绣布里，当时她只当是旧物，此刻却想起父亲住院时，程院士的助理曾多次“顺路”来送补品——那些补品盒底的封条，和U盘上的实验室编号一模一样。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顿了三秒，她深吸一口气，将匿名音频导入声纹分析软件。
频谱图在屏幕上跳动，程院士的声线像根生锈的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软件提示音突然响起，匹配到数据库中“极乐项目”的关键词——那是程院士十年前发表的论文标题，当时他提出要“用行为心理学构建完美配偶模型”。
“L07。”她喃喃念出化验单上的编号，大学辅修信息安全课时，教授曾说过“陆家私网防火墙有个未公开的漏洞，编号L07，只有核心成员知道”。
当时她只当是趣闻，此刻却鬼使神差地输入代码。
键盘敲击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当“访问权限己开启”的提示弹出时，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隐藏目录里的文件列表像把重锤砸下来——“情绪稳定性评估表”“生育潜力预测模型”“社交服从度测试题”，数百份女性档案按分数排列，最顶端的“过渡组TOP1”，照片上的人正是她自己。
鼠标滚轮往下滑，“终局候选人”的标题刺得她瞳孔收缩。
秦知遥的档案里，“可控依恋型人格”几个字泛着冷光，社会关系网图里，她父亲的主治医师、陆沉舟的私人律师、甚至春涧花房的老顾客，都被红线圈成密密麻麻的节点。
“叮咚。”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李婉君猛得合上电脑，转身时撞翻了桌上的风信子。
陆沉舟站在花房门口，晨雾顺着他敞开的西装领口钻进去，手里的保温袋还冒着热气：“陈秘书说你连续两天只喝了半杯茶。”
他弯腰捡起滚落的风信子，花瓣上还沾着她刚才修剪时的水珠。
李婉君盯着他指节上的薄茧——那是长期握钢笔留下的痕迹，此刻正轻轻拂去花茎上的土。
“看这个。”她将电脑转向他，秦知遥的照片在屏幕中央。
陆沉舟的拇指在桌沿叩了两下，指腹蹭过她发红的眼尾：“我让人黑进程院士实验室时，就看到这份档案了。”
“你早知道？”
“知道她是程老培养的‘完美样本’，知道他想用她替换掉‘不稳定’的你。”陆沉舟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所以我给天极的舆情系统开了最高权限，内审数据库的访问码在你手机备忘录里，程老实验室的访客记录......”他顿了顿，“今早刚更新了，秦知遥的行程里有你的论坛演讲。”
李婉君的后颈泛起凉意。
三天后要参加的“安宁疗护国际论坛”，她的演讲主题是《花艺在创伤心理干预中的应用》，而秦知遥的主题是《创伤后亲密关系重建模型》——听众名单里，父亲的主治医师排在第一位。
“他们要让她以专家身份介入我的生活圈。”她抓起桌上的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出两个交叉的圆，“用专业背书削弱我的可信度，再通过医生影响我对父亲治疗的判断，作者“迷雾知途”推荐阅读《闪婚后，财阀大佬他日夜沦陷》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最后……”
“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陆沉舟替她说完，指节抵着她画的圆圈，“所以你要怎么做？”
李婉君的目光扫过电脑里的追踪代码——那是她昨晚照着天极的防火墙漏洞写的，“我要当志愿者。”她抽出论坛筹备组的报名表，“他们需要布置会场的花艺师，春涧是合作方，我有资格。”
陆沉舟的瞳孔微微收缩，伸手按住她正要签字的手：“酒店监控会拍到你。”
“所以我要在她的欢迎礼包里放这个。”她摊开掌心，微型录音笔在指缝间闪着幽光，“陈秘书说，她住的套房保险柜密码是程老的生日，我需要你……”
“己经让人改了。”陆沉舟从西装内袋摸出张房卡，“3128房间，明早八点前，清洁工会漏掉床脚的礼包。”
三天后的清晨，李婉君戴着志愿者的红袖章，捧着装满香槟玫瑰的花篮走进酒店。
秦知遥的套房门虚掩着，她弯腰整理花篮时，指尖触到礼包夹层里的录音笔。
檀香混着冷调香水味飘出来，她抬头，正撞进镜中女人的视线。
镜中人穿着香奈儿套装，金发在脑后挽成低髻，耳垂上的珍珠坠子随着转头轻晃：“需要帮忙吗？”
李婉君的心脏漏跳一拍。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秦知遥，比照片里更完美——连惊讶时的挑眉角度，都和档案里“最具亲和力的微表情”完全吻合。
“您的欢迎礼包。”她将花篮递过去，指尖在玫瑰刺上轻轻一压，“小心花刺，有点扎手。”
秦知遥接过花篮时，指腹恰好碰到她刚才压过的位置。
女人的瞳孔缩了缩，随即露出得体的笑：“谢谢。”
当晚十点，李婉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声波图。
录音里，秦知遥的声音比白天更冷：“……陆沉舟最近在查实验室的访客记录，不过没关系，他的软肋是李婉君。按计划，在他处理天极并购案时接近，重点展示共情能力，尤其在他疲惫时提供‘无压力陪伴’。”
“程老，您确定她会自己退出？”
“她这种从小背负家庭重担的女孩，最擅长自我牺牲。只要让她觉得‘我不配’，自然会主动让位。”
李婉君关掉录音，手指在键盘上发抖。
她打开加密邮箱，将秦知遥的评估档案、监听录音、甚至程院士实验室的资金流向表，分别发送给王警官、《东方生活美学》主编，最后是陆家长老会的匿名邮箱。
“你们想要的数据新娘，现在轮到她接受测试了。”她点击发送键，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发亮。
深夜的春涧花房里，李婉君点亮那盏暖黄的台灯。
墙上新挂的手绘图在灯光下舒展——两朵鸢尾缠绕生长，一朵花瓣舒展如蝶，一朵才刚露出花骨朵，题名为《共生》。
手机在这时震动，陆沉舟的消息跳出来：“她入境了，航班CA987，明早九点落地。”
她回了个“嗯”，放下手机时，指尖碰到桌上的蓝玫瑰。
花刺扎进皮肤的痛意让她笑了，拿起剪刀的手稳得像块岩石。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电脑旁的录音笔上。
李婉君盯着那枚黑色小物件，突然伸手按下播放键。
秦知遥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会让她自己觉得——我不配，才是最好的结局。”
夜色渐深，花房里的台灯始终亮着。
(http://www.220book.com/book/WX42/)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