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门缝外的影子晃了晃,夜玄寂的声音裹着几分低哑从门外透进来:“阿夏,要我进来么?”
苏织夏的手指在银丝上顿住。
她原只是无意识地望他,此刻却被这声询问撞得心跳漏了一拍。
空间里的铜铃声还在若有若无地响,与他腰间那枚母亲遗物的韵律严丝合缝——这是从未有过的征兆。
“进来。”她咬了咬唇,指尖按在空间入口的蚕形印记上。
门扉无声滑开时,夜玄寂正垂眸盯着她发间的银丝,眼尾那抹淡红因方才的紧张更显分明:“你方才说要看新蚕种。”
他跨进空间的刹那,湖心那座隐在水雾中的宫殿突然剧烈震颤。
十二道暗纹从湖底升起,在岸边凝成蚕形凹槽,每道凹槽都迸出银芒,竟连成一道光桥,首通宫殿门前。
“王血遇天丝,门将启。”梦守人的低语裹着回音炸开,苏织夏的瞳孔骤缩,转头时撞进夜玄寂深潭般的眼:“他说你是'王血'?”
“北朔皇族血脉,本就源于'蚕神盟约'后裔。”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空间风掀起的碎发,指腹擦过她耳后因震惊而发烫的皮肤,“只是历代帝王用铁与血抹去了这段历史,只当是野史传说。”他的目光落在她怀中那枚旧茧上,“若能唤醒令堂的遗茧,我愿一试。”
苏织夏的指尖在旧茧上。
这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这些年她试过无数方法,连空间温养都无法让它有半分动静。
此刻茧壳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在应和夜玄寂的话。
“好。”她将手放进他掌心。
两人交握的瞬间,苏织夏肩头的蚕形印记突然灼烧起来,夜玄寂背上的金纹烙印也泛起红光——那是北朔储君才有的秘印,她曾在他换衣时瞥见半角,却不知竟能与她的印记共鸣。
血液在交缠的指缝间流转,像两条银红相间的小蛇,顺着手臂钻进各自的印记。
空间里的桑林突然爆发出银芒,原本平静的湖水翻涌如沸,那枚旧茧“嗡”地一声脱离她的掌心,悬浮在两人之间。
“咔——”
裂纹从茧顶绽开时,空间外突然传来刺目的腥甜。
苏织夏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这是噬魂香穿透结界的征兆!
她猛地抬头,正看见竹匾里的冰玉蚕双眼由白转红,最前排的几只竟张开锯齿状的口器,咬住了同伴的蚕身!
“退开!”她甩开夜玄寂的手要去驱赶邪毒,却被反噬的力量撞得撞在桑树上。
喉间一甜,腥血溅在桑叶上,染得银叶一片斑驳。
“阿夏!”夜玄寂的指尖擦过她嘴角的血,突然用力咬破自己的食指。
暗红血珠坠入湖中,刹那间血光蔓延如网,将噬魂香的源头牢牢冻结。
他背上的金纹烙印与她肩头的蚕印同时发亮,红光与银光交织成环,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屏障。
旧茧在屏障中心轰然绽开。
一只通体莹润如羊脂玉的蚕虫爬了出来,翅膀却生得像蝶,振翅时撒下点点金粉。
它绕着两人飞了三圈,最后落在新生的龙脉桑根下,吐出第一缕纯白金丝。
“双契既成,祭坛可启……然开门之人,必献其一。”梦守人的声音比以往清晰十倍,却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彻底消散。
苏织夏瘫坐在湖畔,夜玄寂半搂着她,掌心抵在她后心输送内力。
两人的气息都乱得厉害,他颈侧的汗滴落在她锁骨上,烫得她颤了颤:“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贪了?”
“不是贪。”他拂去她发间沾的桑叶,声音因虚弱而沙哑,“是该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他从怀中摸出一枚刻着黑龙衔月的小印,塞进她掌心,“这是我母留给我的信物,她说'当蚕火重燃,便是归期'。”
苏织夏刚要问“归期”何意,空间深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她抬头望去,湖心宫殿的大门正缓缓开启——门内不是想象中的空荡,而是矗立着一座巨大的蚕形祭坛,坛心凹陷处的石槽,竟与她肩头的蚕印分毫不差。
她伸手轻触门槛,耳边突然响起古老的吟唱,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血归来处,丝连天下……执契者,入茧即登神座。”
而千里之外的北朔地宫,尘封百年的祭坛上,同样的金光正缓缓漫延。
一名黑袍老者跪在坛前,浑浊的双眼突然清亮如星:“钥匙醒了……该迎她回家了。”
苏织夏望着那座静静矗立的蚕形祭坛,喉间的血腥气还未散尽,掌心的小印却烫得几乎要烙进肉里。
她转头看向身侧的夜玄寂,他正望着祭坛的方向,眼底翻涌的暗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汹涌。
风卷着新吐的金丝掠过两人之间,在晨光里拉出一道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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