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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血莲分食

小说: 魇骨:胡太后的牝朝   作者:十羚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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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士开的指尖缠着黑线,那线浸过他的血,黑中泛着暗红,像条濒死的蛇,在指节间缓缓蠕动。

小吏跪在冰凉的青砖上,额头抵着地面,后颈的皮肤突突首跳——那是魇力侵入的征兆,像有无数细针在皮肉下游走。和士开蹲在他面前,模仿着胡氏操控人的姿态,将黑线缠在对方指节上,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却抖得像秋风里的残叶:“……听我号令,明日早朝,你要当众弹劾户部尚书,说他贪墨军饷,证据就说在你那……”

他偷学的魇术,来自昙献丢弃的废纸堆。那是张被茶水洇过的残页,字迹潦草,却能看清“引血入脉,以意控魂”八个字,旁边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图腾,像凤钗骨纹的拙劣仿品。昨日他用这法子操控了个库管小吏,成功偷到户部账册时,还得意地想:胡氏能做到的,他未必不能。可今日这小吏的反应,却让他心里发毛。

“大……大人……我……”小吏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像被泼了滚烫的血,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映出和士开扭曲的脸,那脸在他眼中忽大忽小,像庙里的凶神。

下一秒,小吏猛地抽搐起来,像被抽走了骨头。

鲜血从他的眼角、鼻孔、嘴角涌出来,不是缓缓流淌,是喷涌,像坏掉的水龙头,瞬间染红了前襟的皂色布衫。指节上的黑线突然绷断,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虫,半寸长,长着透明的翅膀,“嗡”地一声钻进小吏的皮肤里,留下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转眼就肿成紫黑的包。

“嗬……嗬……”小吏张着嘴,喉咙里像堵了团烂棉絮,只能发出破风箱似的抽气声。他的西肢剧烈地踢腾,带起地上的尘土,混着血沫溅在和士开的朝服下摆上,像块洗不掉的污渍。最后,他的身体猛地一挺,再也不动了,七窍流出的血在青砖上汇成小溪,泛着诡异的泡沫,那泡沫破碎时,竟发出极轻的“滋滋”声,像在腐蚀砖石。

和士开吓得后退三步,靴底踩在血水里,发出黏腻的“吧嗒”声。这与他预想的“唯命是从”截然不同——胡氏操控的人虽疯癫,却能活蹦乱跳地传旨、发疯,哪会像这样,死得又快又难看?“废物!”他抬脚踢了踢小吏的尸体,脚尖碰到对方冰冷的皮肤,吓得赶紧缩回,“连这点力都承受不住,活该去死!”

可眼底的恐惧藏不住。他慌忙喊来心腹:“拖去乱葬岗,找块石头压住,别让人发现!”声音里的颤音暴露了他的慌乱——这尸体像块烫手的烙铁,多碰一秒都觉得会沾染上不祥。

而此时的佛堂,正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着檀香,酿出种诡异的甜腻。

昙献站在莲池边,手里的骨符泛着暗红。那符与凤钗同源,是他三年前偷偷捡的漏——当年换子男婴死后,他趁乱取了根指骨,磨成巴掌大的符牌,刻上与凤钗相似的图腾,只是纹路更浅,像颗没长开的芽。此刻骨符被他攥在掌心,烫得像块刚从火里捞出来的铁。

池水里浸着七个囚犯,铁链锁着他们的脚踝,让他们半沉半浮。每个人的手腕都划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从伤口里汩汩渗出,染红了池水,却在靠近骨符时,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凝成一朵朵血色莲花。那些莲花在水面缓缓绽放,花瓣边缘泛着微光,细看竟能发现,每片花瓣上都印着缩小的人脸——正是那七个囚犯的面容,表情痛苦而扭曲。

“吸……再吸深些……”昙献的声音带着蛊惑,指尖抚过骨符上的图腾。骨符吸收血液时,会微微发烫,那股暖意与凤钗的魇力相似,却更驳杂,像掺了沙子的蜜。他能感觉到符牌里的力量在涨,像个饿极了的孩子,贪婪地吞咽着新鲜的血。“等你长够了力气,就能吞下凤钗的骨灵,到时候,这后宫,这天下……”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野心像池水里的血莲,疯狂滋长。

血莲在水面转动,倒映出他袈裟上的佛纹,金线绣的莲花与池中的血莲重叠,像给这血腥的仪式套了层圣洁的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壳下藏着怎样的龌龊——为了让骨符更快成长,他昨夜偷偷拧断了两个囚犯的脖子,用他们的心头血浇灌符牌,那瞬间,血莲曾绽放出妖异的红光,吓得守池的小沙弥当场尿了裤子。

凤仪宫的暖阁里,胡氏正把玩着颗蜜饯,指尖的凤钗突然发烫。

她闭着眼,骨纹里的魇力像触角,延伸到后宫的每个角落——能“看见”和士开在处理小吏的尸体,脸白得像张纸,靴底的血印在回廊上拖出蜿蜒的线;也能“看见”昙献的血莲阵,骨符上的图腾在血水中微微发亮,七个囚犯的魂魄正被一点点抽离,变成莲花的养分。

两股驳杂的魇力像两条饿狗,在后宫的角落里抢食,却不知自己早己成了别人扔出的饵。

“去告诉和士开,”胡氏吐出蜜饯核,声音轻得像叹息,侍女捧着的银碟接住那核,发出清脆的响,“三日后,本宫要清点朝臣的忠心。让他去办件事,看谁能让更多人在‘裁撤冗员’的奏折上签字画押——签得多的,本宫有重赏。”

又对另一个捧着茶盏的侍女道:“去佛堂传旨,说太后要为纬儿祈福,求他平安康健。三日后,让昙献大师办场法事,十羚庭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看他能否让百位僧人自愿‘血书经文’,以表虔诚。”

侍女退下时,瞥见凤钗的骨纹里泛出极淡的红光,像谁在冷笑。她们都知道,太后这不是在考较两人的能力,是在让他们互相撕咬,而太后只需坐看胜负,最后将赢者的力,也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接下来的三日,后宫暗流涌动,像口烧到将沸未沸的水。

和士开把偷学的魇术用得更勤,却总掌握不好力道。他操控的吏部主事,早朝时突然对着和士开磕头,喊“义父饶命”,把当年两人合谋贪墨的旧事抖了一半;掌管御膳房的太监,签奏折时突然拿起笔,在纸上画满了血骷髅,吓得旁边的御史当场晕过去。虽没再出人命,却闹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官员们见了和士开都绕着走,私下里说“和大人会妖法,被他盯上的人迟早要疯”。和士开气得摔了三个茶盏,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他输不起,尤其不能输给那个装神弄鬼的和尚。

昙献的血莲阵则进展“顺利”。他拿着骨符在僧人间走动,符牌的魇力悄悄钻进僧人的神智,让他们觉得“血书经文”是修行的捷径,是“离佛祖更近”的方式。老和尚们颤巍巍地割破手指,小沙弥们互相鼓着劲,将血滴在黄纸上,写下扭曲的梵文。血珠滴进莲池时,那些血色莲花会轻轻颤动,像在致谢,骨符上的图腾也渐渐清晰,纹路里甚至能看出流动的红光,像有血在里面淌。昙献看着这一切,嘴角的笑越来越深——他的“小凤钗”,快要长成了。

第三日,太极殿上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和士开带来了三十七份签了字的奏折,每份上的字迹都歪歪扭扭,像虫爬的,有的还沾着可疑的血点;昙献带来了一百零二卷血经,经文里的字扭曲如蛇,细看竟都是凤钗的图腾,只是刻得更浅,像孩童的仿品。

“都很好。”胡氏的目光扫过两人,凤钗的红光在和士开发白的脸上停了一瞬,又在昙献发亮的眼底顿了顿,“和士开封吏部尚书,赏黄金百两;昙献大师晋为国师,佛堂扩建三倍。”

和士开笑得眉眼弯弯,拱手时袖中的手却攥得死紧——三十七份,终究比不过那和尚的一百零二卷;昙献低头抚着骨符,指尖的图腾烫得惊人,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他的骨符吸收了百人的精血,却仍能感觉到凤钗传来的威压,那力量比他强百倍,这让他的野心烧得更旺,像被添了柴的火。

当夜,佛堂的莲池泛着幽红的光。

昙献站在池边,对着水面喃喃自语:“快了……再吸九十九人的血,你就能长出自己的骨灵,就能胜过凤钗了……”他从袖中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刚从死牢里弄来的婴孩指骨,这是他特意找的,与当年换子男婴同庚,据说用这样的骨头发养骨符,能让力量涨得更快。

他将骨符浸入池水中,看着血色莲花围着它转动,像朝拜的信徒。水面平静如镜,倒映出他的身影,月白袈裟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颈间的佛珠串沾着点血,是刚才处理不听话的囚犯时蹭上的。

突然,池水里的倒影变了。

昙献看见自己的影子后面,凭空多出两个身影——胡氏穿着凤袍,凤钗的流苏垂在肩头;和士开穿着石青朝服,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三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脖颈处都长着凤钗形状的尾羽,羽毛上的骨纹清晰可见,泛着暗红的光。

那些尾羽突然活了过来,像蛇一样互相缠绕、撕咬。胡氏的影子尾羽最粗,死死咬住他的影子咽喉;和士开的影子尾羽最细,却缠上了他的影子双腿,越收越紧;他自己的影子尾羽拼命挣扎,却被两股力量拽着,渐渐扭曲变形。

“啊!”昙献猛地后退,后背撞翻了供桌,香炉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香灰撒了一地,混着池边的血,像幅被打翻的地狱图。

池水突然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血色莲花炸开,化作无数血珠,在空中凝成一张张孩童的脸,都长着和换子男婴一样的眉眼,对着他无声地哭。池底的淤泥翻涌,像被搅动的墨汁,浮出个白森森的东西——那是个孩童的头骨,眉骨处有块淡淡的凹痕,与当年被换走的男婴头骨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头骨的眼窝对着昙献,黑洞洞的,仿佛在无声地笑。

骨符突然从池水中弹出,“啪”地贴在他的胸口,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昙献听见符牌里传来无数孩童的哭声,像有无数小手在撕扯他的内脏,疼得他蜷缩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袈裟。他低头时,看见自己的影子正被凤钗尾羽缠绕、吞噬,一点点变得透明,而那尾羽的尽头,胡氏的影子正对着他冷笑。

凤仪宫里,胡氏看着指尖发烫的凤钗,骨纹里映出血莲阵的乱象,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两条争食的狗,终于开始互相撕咬了。

只是它们不知道,那骨头里,早就藏着能噎死它们的毒。而她这扔骨头的人,正等着看它们毒发的那一刻,好把它们啃剩下的残肉,也一并纳入腹中。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凤钗上,骨纹里的红光与月光纠缠,像条刚吃饱的蛇,正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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