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证券交易中心门口，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的焦灼与狂热。
刚刚完成一笔堪称豪赌的交易，苏清雪的心跳还未完全平复，白皙的脸颊上泛着一抹兴奋的红晕，望向陈观澜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与信赖。
“陈观澜，我们……”
她刚想说些什么，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猛然划破了喧嚣！
“嘎——吱！”
一辆崭新的普桑轿车，以一个极其嚣张的角度，蛮横地甩尾停在了两人面前，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衣角，溅起一片尘土。
车门猛地推开，一个穿着花衬衫、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的青年跳了下来，手里还捏着一部硕大的摩托罗拉BP机，满脸的不可一世。
正是王涛。
紧接着，副驾驶座上，一个身影款款走出，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陈观澜再熟悉不过的脸——柳梦瑶。
她看到陈观澜身边的苏清雪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但很快便被一层虚伪的关切所覆盖。
“观澜？真的是你啊！”柳梦瑶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随即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目光落在苏清雪身上，“苏同学？你怎么会和观澜在一起，还来这种地方？”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关心”，仿佛苏清雪是误入歧途的羔羊，而陈观澜就是那个带坏她的罪魁祸首。
王涛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把搂住柳梦瑶的纤腰，轻蔑的目光在陈观澜那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梦瑶，这就是你那个穷鬼前男友？啧啧，带着新目标来赌场发财梦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桑塔纳车钥匙，又拍了拍腰间的BP机，每一个动作都在炫耀他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周围的股民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苏清雪的脸瞬间涨红，她最不喜这种仗势欺人的场面，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想要开口反驳。
陈观澜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的眼神，平静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丝毫的愤怒或窘迫，仿佛眼前这对跳梁小丑，不过是路边的两只苍蝇。
这种极致的冷静，反而让王涛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恼怒更甚。
“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了？”王涛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小子，我告诉你，这里是销金窟！不是你这种穷学生该来的地方！别自己发疯，还把苏大校花给拖下水！”
柳梦瑶也假惺惺地附和道：“是啊观澜，听王少一句劝吧。你没钱没关系，但不能走歪路啊。苏同学家境那么好，你可不能害了人家。”
她这番话，看似在劝解，实则句句诛心，就是在向苏清雪暗示，陈观澜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甚至会拖累朋友的烂人。
陈观澜的目光，终于从平静转为一丝玩味。
他没有理会叫嚣的王涛，而是首首地看向柳梦瑶，心念微动。
瞬间，一行淡金色的信息流，只有他能看见，在柳梦瑶头顶缓缓浮现。
原来如此。
陈观澜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所有的虚伪，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
“说完了？”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
王涛一愣，没想到陈观澜会是这种反应。
陈观澜的目光转向他，那眼神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淡漠：“王少是吧？你开桑塔纳，用摩托罗拉，但眼界似乎还停留在三轮车的水平。”
“你他妈说什么？！”王涛瞬间暴怒。
陈观澜却完全无视他的怒火，伸手指了指背后那块巨大的“江州证券交易中心”的牌子，语气轻描淡写，却掷地有声。
“你眼中的赌场，是我未来的印钞机。”
“印钞机？哈哈哈哈！”王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你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吗？你知道什么是K线，什么是成交量吗？你拿什么印？拿你那张脸吗？”
“我不需要懂那些。”陈观澜摇了摇头，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孩童，“我只需要知道一个代码就够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327。”
“327？什么玩意儿？”王涛一脸茫然，下意识地看向柳梦瑶，发现她也是满脸困惑。
他们只知道炒股，对于国债期货这种更专业、门槛更高的领域，根本闻所未闻。
看到他们脸上的无知，陈观澜嘴角的轻蔑再也不加掩饰。
这就是降维打击。
他甚至懒得再跟王涛多说一个字，目光重新锁定了柳梦瑶。
“柳梦瑶，”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洞穿人心的魔力，“你担心的不是我带坏苏同学。”
“我……”柳梦瑶的心猛地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观澜的嘴角轻轻上扬，吐出的话语，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尖刀，精准地刺穿了她所有的伪装。
“你是怕她跟对了人，让你当初为了这辆桑塔纳做出的选择，显得像个天大的笑话，对吗？”
轰！
柳梦瑶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她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那精心描画的笑容僵在嘴角，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我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和不安！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赤身地站在他面前，所有肮脏的心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胡说八道！”她声音尖利，却虚弱得毫无说服力。
王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柳梦瑶煞白的脸，又看看陈观澜那副尽在掌握的神情，他那点可怜的智商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似乎踢到了一块铁板。
陈观澜不再看他们，而是转向身旁一首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苏清雪。
此刻的苏清雪，一双美眸中早己没有了紧张和担忧，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她看着陈观澜的侧脸，看着他如何用三言两语，就将两个不可一世的挑衅者，打得溃不成军，体无完肤。
那种从容，那种自信，那种洞悉一切的掌控力，对她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点小钱，只是练练手。”陈观澜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苏清雪听，“真正的大机会，在京城，在未来。”
他拉起苏清雪的手，那温润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走吧，”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别让垃圾，影响了我们庆祝第一步成功的心情。”
“垃圾”两个字，清晰地传入王涛和柳梦瑶的耳中，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们脸上，火辣辣地疼。
王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放句狠话，却在接触到陈观澜那冰冷的眼神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观澜和苏清雪并肩离去，那背影挺拔而潇洒，与他们的狼狈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废物！”王涛恼羞成怒，一巴掌甩在还在失神的柳梦瑶脸上，“都是你惹的好事！”
柳梦瑶捂着脸，眼泪涌了出来，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她看着陈观澜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当初放弃的，或许不是一个穷学生，而是一个她永远也无法企及的世界。
……
走出一段距离，苏清雪才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陈观澜，你刚才……太厉害了！”
“基本操作而己。”陈观澜淡然一笑。
对他而言，碾死两只蚂蚁，确实不值得任何骄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哔哔哔”声突然响起！
陈观澜脚步一顿，从腰间取下刚买的汉显BP机。
只见屏幕上，一行数字和文字清晰地亮起：
气氛瞬间凝固。
“医院？”苏清雪看到那几个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
是爸爸！
爸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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