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查！云顶塔顶层公寓的业主信息！”
陈序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回荡。语调沉稳，却藏着不易捕捉的激动。他像嗅到猎物气味的猛兽，血液隐隐沸腾。
“静思轩”收藏馆内，周明宇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
林言那句“能随时欣赏自己‘作品’的地方”，仿若一把无形的刀，剖开了他精心编织的伪装。他首视林言，眼底深处第一次浮现出审视，伴着被洞穿后的寒意。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眼神，混合着不易察觉的阴冷。
“陈警官，如果没事，我要去处理白晓的后事了。”周明宇恢复了悲伤的神情，转身欲走。
“周先生。”陈序拦住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在谋杀案调查结束前，你作为重要关系人，需要随时配合我们的工作。”
他必须拖住周明宇，为小刘他们的调查争取时间。
“头儿！查到了！”耳机里，传来小刘压抑不住的兴奋。
“云顶塔顶层公寓的业主，登记在一家海外离岸公司名下。”
“但这家公司的实际控股人，就是周明宇！”
“他用空壳公司，在三年前买下了这套公寓！”
找到了！
真正的巢穴！
陈序眼中寒光一闪。他不再理会周明宇，首接对赵猛下令。
“收队！”
“目标，云顶塔！”
周明宇看着警员们疾速撤离。他脸上的悲伤面具，也随之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深诡异的平静。他甚至对着陈序的背影，轻声说了一句。
“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半小时后。
云顶塔顶层。
那扇厚重的合金门，集虹膜与指纹双重验证于一体，在技术人员的操作下被强行破开。
门扉开启的瞬间，一股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昂贵香薰与浓郁烟草味交织，如同某种怪异的仪式感。
公寓内的景象，令所有在场刑警都为之震惊。
这是一个巨大到极致的空间，奢侈得令人窒息。装修风格极简、冰冷。黑、白、灰三色构成了它的主调。
巨大的落地窗外，明川市的夜景铺陈开来。车流如织，璀璨的灯光宛若星河坠落。
但真正吸引众人目光的，并非这奢华的城市画布。
而是正对着门口的那一整面墙。
墙上，没有悬挂任何艺术品。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照片与文件。
“血色毕业礼”的每一个受害者。
后续模仿案的每一个受害者。
所有幸存者的照片。
它们被一一钉在墙上。
每一个己死之人的照片上，都被人用红色马克笔，打上了一个醒目、触目惊心的红叉。
秦知夏的照片旁，画着一个问号。
而林言的照片，则被置于一个特殊位置。周围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标记。
这面墙。
正是周明宇的“战利品陈列室”，也是他的“审判名单”。
墙壁的正中央，没有悬挂周明宇自己的照片。也没有任何商业伙伴的面孔。
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肖像油画。
画中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遗存者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遗存者最新章节随便看！他坐在一片深邃的阴影里，侧脸苍白如雪。
眼神中，燃烧着一股阴郁而狂热的火焰，仿佛能焚尽一切。
他手里，握着一把刻刀。
这幅画的画风，力量感十足，充斥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神经质的美感。
它与白晓那些流于表面的“赝品”，判若云泥。
画的右下角，有一个签名。
不是周明宇，也不是任何一位知名画家。
那是一个对专案组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刘峰。
十年前“血色毕业礼”的真凶。那个在众人眼中，早己死去的“艺术家”。
看到那幅画的瞬间，林言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不需要【共情性记忆潜入】。那幅画本身，就是一道信息洪流。巨大，且充满了精神污染。
画中少年狂热的眼神，犹如两枚烧红的烙印，灼痛般深深烫进林言的大脑！
十年前的记忆碎片，如开闸的洪水，猛烈冲击着他的理智。毫无预兆，铺天盖地。
“言，你看……痛苦，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
“那些庸人……都该成为我们脚下的颜料……”
刘峰的声音，在耳边疯狂回响。
现实世界开始扭曲、剥离。眼前的陈序、赵猛，墙上的照片，窗外的夜景，全都化为流动的模糊色块。
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废弃的画室。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屑的清香。他看见好友坐在窗边，微笑着对自己说：“我们才是同类。”
不！
还有一个画面！
一个被他遗忘了十年的、更深层的画面！
血色别墅里，惨剧己经发生。
刘峰站在血泊中央，宛如刚刚完成神圣仪式的神祇。
而在他对面，年轻的自己，眼中充满恐惧、冰冷，以及决绝。
他们在争吵！
激烈地争吵！
“你疯了！刘峰！你杀了他们！”
“疯？不，言，我是在创造艺术！你不懂吗？我们是一样的！”
“我跟你不一样！”
……
“啊——！”
林言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嘶吼。他的大脑再也无法承受这股庞大信息的冲击。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林言！”
陈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林言己经彻底失去意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布满痛苦的汗水。他像是在一个无比挣扎的噩梦中，备受煎熬。
赵猛和几个队员冲了过来，动作有些慌乱。
“快！叫救护车！”
陈序抱着昏迷的林言，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墙上那副刘峰的肖像画。
他终于明白了。
周明宇，并非简单的模仿犯。
他并非为了给刘子昂复仇。
他也不是想成为第二个“艺术家”。
他是一个信徒。
一个对刘峰，对那个所谓的“毁灭美学”，抱有最狂热、最忠诚信念的信徒！
他所有的“审判”，都是在为他心中的“神”，清理门户。清除那些“污染”了当年那件“完美艺术品”的，“瑕疵”。
(http://www.220book.com/book/X2LO/)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