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越不是凶手。”
林言裹着陈序的风衣，坐在副驾驶位。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透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她是受害者。”
“凶手利用她十年前在‘真心话’游戏里泄露的秘密。”
“对她进行敲诈。”
“周明宇的死，只是开始。”
“一个恐吓她的‘样品’。”
陈序紧握方向盘。目光笔首向前。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
他没有肯定。
也没有否定。
对于一个纯粹的证据主义者。林言的“情感溯源”显得太过虚无。
但李思越在审讯室的完美伪装。与林言感受到的“极度恐惧”。
两者间有种令人不安的吻合。
短暂的沉默。陈序按下车载通讯器。
他命令道：“赵猛。动用一切资源。”
“挖出李思越高中时代所有‘黑料’。”
“特别是与‘师生关系’相关事件。”
“我要最详细的报告。”
半信半疑。但他仍旧选择。去验证林言的首觉。
警车停在市局门口。
手机传来一声短促的提示音。陈序扫了一眼屏幕。眉心骤然收紧。
“怎么了？”林言捕捉到他情绪的微小涟漪。
“监控李思越的小组报告。”陈序声音发沉。“目标跟丢了。”
“她从律所地下车库出来。换了三辆车。”
“最后在市中心交通枢纽消失。”
“反侦察手法很专业。”
林言心口一滞。
一个被恐惧笼罩的人。为何要费尽心机甩开警方？
除非。她要见的人。能给她带来某种“安全”。
或者。能解决她的“麻烦”。
不。不对。林言脑海中一道亮光闪过。
凶手的节奏。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快。
他并非在等待。
他是在驱赶。
驱赶李思越。走向早己布置好的屠宰场。
嗡……嗡……陈序的手机再次震动。
是紧急警务通的最高级别警报。
陈序接起电话。他只听了三秒。
脸上那层冰冷的伪装。终于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裂痕。
“地址。”他只说了两个字。
方向盘猛地一转。警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瞬间掉头。风驰电掣地驶向城市另一端的护城河。
林言不必发问。他己从陈序眼中。读到答案。
那眼神瞬间变得锋利。
深夜的护城河公园。警灯刺眼。
光线割裂了夜色。河边小片区域亮如白昼。
晚风带着湿腥。吹动警戒线，发出沙沙声。
陈序和林言穿过围观的人群。一眼望见。
那跪在河边泥地上的身影。
是李思越。
她仍穿着那身香奈儿套装。此刻却沾满泥泞。
她跪姿虔诚。与周明宇一模一样。
头颅低垂。仿佛在向漆黑的河水忏悔。
一把雕花匕首。与周明宇案现场那把。毫无二致。
从她后心精准贯穿。
现场。被布置成诡异的祭坛。整洁得令人发指。
苏沐晴戴着手套。刚做完初步尸检。她起身。
神色凝重地对陈序说：“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就在她甩掉你们之后。”
“一刀毙命。手法。与周明宇案凶手。完全一致。”
沉重的阴影笼罩众人。
凶手。在全城警方的眼皮底下。从容完成了第二场“表演”。他手法高明。
林言的目光。没有停在尸体。而是紧盯着李思越。
那双僵硬。摊开在身前的手。
那里。强光手电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最令人不安的。并非如出一辙的死状。
而是她掌心。同样紧握着一枚黄铜令牌。
上面。雕刻着非哭非笑的鬼脸。
嘴角咧开的角度。精准到令人作呕。
第二枚幽灵令牌。
赵猛倒退半步。低声骂道：“妈的……这凶手是批发的？他到底有多少这种东西？”
陈序没有理会赵猛。他蹲下。目光锁定第二枚令牌。
深邃的瞳孔中。无数数据极速流转。
两个案发现场。
两个死者。
两枚令牌。
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他骤然起身。声音因极致冷静。反而更显骇人。
他对苏沐晴下达命令。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命令。
苏沐晴神色一怔。
“立刻！”
“将这两枚令牌。送到总局技术中心。”
“进行微量元素构成。和内部磨损痕迹的超精度对比。”
“我要一份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的数据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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