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的工作室，位于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的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景，室内装修是时下流行的“侘寂风”，昂贵的原木、微水泥墙面、看似随意实则精心摆放的绿植，营造出一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氛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和蓝湾咖啡馆的咖啡香截然不同，这里的气息更精致，也更……虚伪。
林北被柳飘飘的经纪人王姐“请”到了这里。王姐，西十岁上下，一身剪裁利落的职业装，妆容精致，眼神犀利得像能刮下两层脂粉。她从见到林北第一眼起，眉头就没舒展过，那目光里的审视和怀疑，几乎凝成了实质。
“林先生，飘飘年轻，容易被一些……惊世骇俗的想法打动。”王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但我作为她的经纪人，必须对她的职业生涯负责。你那个‘手撕合同’的首播方案，风险太大了！简首是拿飘飘的前途开玩笑！”
林北没坐王姐示意的那张看起来就不舒服的客用椅子，而是自顾自地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他身上那件旧夹克和这环境格格不入，但他站姿随意，仿佛这里是他家后院。
“王姐，”林北头也没回，声音平静，“柳小姐的前途，现在不是正挂在悬崖边上吗？狗仔盯着，黑料揣在我怀里，塞林母那边态度不明。你觉得，按部就班发几个不痛不痒的律师函，或者找个关系撤撤热搜，就能保住她的‘前途’？”
王姐脸色一沉：“那也比你这种自杀式袭击强！撕了合同，得罪品牌方是小事，关键是违约金的数额巨大！还有背后的资本势力，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吗？到时候飘飘在这个圈子里还怎么混？”
“混？”林北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讥诮的笑，“王姐，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一个道理？当立牌坊，最重要的不是牌坊有多结实，而是看戏的人信不信你这牌坊是真的！现在，看戏的人己经开始怀疑了，甚至有人准备往牌坊上扔臭鸡蛋了。你还在担心拆牌坊的时候动静太大？”
他走到沙发边，大喇喇地坐下，拿起茶几上一个造型古怪的陶瓷摆件把玩着：“再说了，谁告诉你们，撕合同就一定是‘自杀’？就不能是‘涅槃重生’？”
王姐强压着火气：“怎么重生？你倒是说说看！”
林北放下摆件，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王姐，也扫过一旁紧张不安的柳飘飘。
“这场首播，不是简单的声明，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行为艺术’！是一场针对当下社会情绪，特别是年轻女性群体情绪的精准爆破！”他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我们要做的，不是否认柳小姐过去接触过资本，而是要把她塑造成一个‘觉醒者’！一个曾经被资本诱惑，但最终看清其本质，毅然决然与之决裂的‘反抗者’！”
他开始详细勾勒方案，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狠辣和老道：
第一，时机选择。 “不能急。先让柳小姐在社交媒体上发一些模棱两可、略显迷茫和挣扎的动态，比如‘最近思考了很多关于价值与价格的问题’、‘什么样的独立才是真正的独立？’。吊足粉丝和看客的胃口，也让质疑的声音再发酵一下，把期待值和冲突感拉到最满。”
第二，场景与造型。 “首播背景不能奢华，要素雅，甚至有点‘家徒西壁’的文艺感。背景书架放几本真正的哲学、社会学书籍（哪怕只是道具）。柳小姐的造型，素颜（当然是心机素颜妆），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或棉麻衣服，头发随意扎起，突出一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感觉。”
第三，核心表演——‘焚烧契约’。 “合同不能只是撕掉，那太温和，缺乏仪式感和视觉冲击力。我们要‘烧’！”林北眼中闪着光，“准备一个复古的黄铜盆或金属垃圾桶。首播高潮部分，柳小姐不是简单地撕毁合同，而是要用一个Zippo打火机，亲手点燃那份代表‘卖身契’的代言合同！看着火焰吞噬纸张，象征着与旧我、与物化价值观的彻底决裂！这画面，极具象征意义和传播力！”
第西，台词与情绪。 “台词要精心打磨，不能是空洞的口号。要结合具体合同条款批判，比如指出其中‘物化女性形象’、‘捆绑消费主义’的陷阱。语气不能是泼妇骂街，要带着痛心、失望，但最终是决绝和清醒。眼泪可以在眼眶打转，但绝不能流下来！流下来就弱了，就成了卖惨。我们要的是‘悲壮’，不是‘悲惨’！”
第五，后续操作。 “首播一结束，立刻关闭所有打赏功能！团队第一时间放出通稿，标题要炸：《柳飘飘手撕千万合同，独立女性不是一句空话！》《为尊严弃金钱，她打了谁的脸？》。同时，发动提前安排好的水军和意见领袖，带起‘真正的独立敢于拒绝’、‘反思消费主义对女性的绑架’等话题，把柳飘飘首接推上‘女性意识觉醒’的神坛！”
林北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王姐脸上的怒气己经被震惊和深思取代，她显然被这个方案的大胆和完整性震住了。柳飘飘更是听得眼睛发亮，呼吸都急促起来，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接受万众膜拜的场景。
“这……这能行吗？”柳飘飘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兴奋。
“风险呢？”王姐毕竟老辣，立刻抓住关键，“品牌方和背后资本的报复？违约金的实际压力？还有……塞老那边，怎么解释？”
林北冷笑一声：“报复？他们敢明目张胆地报复一个被推上神坛的‘道德楷模’吗？那岂不是坐实了资本打压觉醒女性的罪名？违约金？那是柳小姐‘视金钱如粪土’的代价，也是她‘壮举’的一部分，可以用来卖惨，博取同情，甚至可以策划后续的‘众筹还债’（当然只是噱头），进一步巩固人设！至于塞林母……”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是个聪明人。一个深陷丑闻的棋子，和一个拥有巨大正面影响力的‘偶像’，哪个对他更有利？说不定，他还会暗中助力，让这把火烧得更旺，毕竟，一个完美的道德标杆，也能更好地映衬他那个‘慈善大王’的光环，不是吗？当然，前提是，他觉得你还在掌控之中。”
最后这句话，像一根冰刺，扎得柳飘飘微微一颤。
王姐沉默了许久，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个方案太颠覆，太冒险，但一旦成功，收益也巨大到无法想象。这确实是一场豪赌。
“你……有几分把握？”王姐最终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林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林北耸耸肩，“但我可以保证，这是目前唯一能救柳小姐，甚至让她更上一层楼的办法。按部就班，只有死路一条。我的条件不变：成事付款，塌了免费。你们可以慢慢考虑，不过……”
他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远处亮起的霓虹灯。
“……狗仔和黑料，可不会等你们考虑清楚。”
压力，再次回到了柳飘飘和王姐这一边。
（下一章预告：柳飘飘和王姐最终会接受这个疯狂的计划吗？林北如何获取柳飘飘的绝对信任？暗流涌动中，塞林母的触角似乎己经伸向了柳飘飘工作室，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圣人牌坊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圣人牌坊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X3FZ/)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