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茶楼脱口秀，句句是爆梗
沈笑笑的“掖庭布袋戏”在极度有限的圈子里悄悄进行着。她极其谨慎，每次“演出”都选择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听众严格控制在芸娘等两三个绝对核心的成员内。故事内容也经过精心设计，多是借动物喻人，讽刺一些普遍的人性弱点或社会现象，绝不首接影射时政或宫闱秘事。
即便如此，这种新颖的形式和辛辣幽默的内容，还是像一滴投入死水的油，慢慢扩散出细微的涟漪。听故事的女人们眼中重新有了光，干活时偶尔会交流几句对故事的理解，彼此间的联系也紧密了些。连辛嬷嬷都隐约感觉到，这群罪奴似乎没那么死气沉沉了，只要不影响干活，她也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然而，沈笑笑清楚，这顶多算是“精神慰藉”，离她的目标还差得远。她需要更有效的信息来源，更需要一个能将她“戴罪立功”理念传递出去的渠道。困在掖庭，这一切都是空谈。
转机，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任务中降临。
这日，辛嬷嬷阴沉着脸来到洗衣院，目光扫过一众罪奴，最后落在沈笑笑身上：“你，还有你，你，跟我来。有批紧要的物件需要清洗，都仔细着点，弄坏了仔细你们的皮！”
被点名的包括沈笑笑和另外两个平时还算伶俐的妇人。沈笑笑心中疑惑，什么紧要物件需要特意从掖庭调人？她跟着辛嬷嬷，穿过几道门禁，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院落。这里并非掖庭核心区域，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旧书卷的气息。
院中堆放着几个大竹筐，里面是沾满灰尘、甚至有些破损的书籍、卷轴和一些看似是废弃的文书。
一个穿着低阶宦官服饰、面白无须的小太监正等在那里，见到辛嬷嬷，略显倨傲地抬了抬下巴：“辛嬷嬷，就是这些。都是库里清出来的废籍旧档，陛下有旨，需仔细清理后，再行处置。动作快点，天黑前要弄完。”
清洗书籍？沈笑笑心中一动。这可比洗那些油腻的宫人衣服“高级”多了，更重要的是——这些“废籍旧档”里，会不会藏着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们的任务是先用软布拂去灰尘，再对有些受潮或污损的书页进行小心翼翼的清洁和晾晒。整个过程必须轻拿轻放。
沈笑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装作和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地开始干活。但她眼角的余光，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飞快地掠过那些书册卷轴的标题和零星内容。
大多是些过时的邸报抄本、地方志残卷、无关紧要的奏疏副本，甚至还有些启蒙读物和话本小说。确实像是要清理掉的废品。但沈笑笑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本破损严重的蓝皮册子吸引住了。册子没有名字，但随手翻开的一页，上面用一种略显潦草的字迹记录着一些零散的见闻：
“……东市赵记茶楼，近日有说书先生号‘笑谈生’，言语诙谐，常论市井百态，听闻每每座无虚席……”
“……城西绣娘王氏，被恶霸所欺，赊购绸缎竟强索十倍之利，告官无门，悬梁自尽，呜呼哀哉……”
“……国子监生员近日热议‘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辩，争执不休……”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恶女办学堂，王爷他真香了》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信息，在沈笑笑眼中却如同珍宝！尤其是第一条！“笑谈生”？这个名字……和她构思中的“笑先生”竟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茶楼说书，座无虚席！这说明京城民间有类似的娱乐需求，而且尺度似乎还不小！
还有第二条，绣娘被欺压，这不正是她之前路见不平事件的翻版吗？说明类似的事件绝非个案！第三条，关于女子才德的争论，更是首接关联她的核心计划！
这本册子，像是一扇小小的窗户，让她窥见了宫墙之外那个鲜活、复杂、充满矛盾的世界。她不动声色地将这本册子混入自己负责清理的那堆书里，清理得格外“仔细”。
整个下午，她都沉浸在一种隐秘的兴奋中。她一边干活，一边在脑海中飞速整合着这些零散的信息。一个更加清晰、更具操作性的计划逐渐成型。
她不能再满足于在掖庭这个小池塘里悄无声息地讲故事。她要走出去！至少，要让自己的“声音”走出去！
清洗工作接近尾声时，那个小太监过来验收。他随意翻了翻，见书籍都清理得还算干净，便点了点头。就在他指挥人将书籍重新装箱时，沈笑笑看准一个无人注意的间隙，假装被绊了一下，轻轻撞到了小太监身上，手中一块干净的湿布“不小心”擦过了小太监的袖口。
“哎呀！公公恕罪！奴婢该死！”沈笑笑连忙后退一步，惶恐地低下头。
小太监皱了皱眉，嫌弃地掸了掸袖子，见只是沾了点水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毛手毛脚！行了，赶紧收拾完滚回你们那儿去！”
沈笑笑连声道歉，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布。就在这一瞬间，她以极快的速度，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折叠成指甲盖大小的纸条，塞进了小太监放在旁边石凳上的一个小布囊的缝隙里。那布囊看起来像是装零钱或杂物用的。
纸条上，是她用烧过的木炭条写的几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内容是她模仿市井流言风格编造的一个关于某官员惧内的笑话片段，并特意标注“听闻乃‘笑谈生’最新段子”。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试探。她不知道这小太监会不会发现纸条，发现了又会如何反应。但她必须试一试。这个小太监能负责处理这些旧籍，说明他有一定的活动范围和信息渠道。如果他能对这类“笑话”感兴趣，甚至传播出去……那或许就能成为她连接外界的一根蛛丝。
回到掖庭，沈笑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白天看到的信息和那个大胆的举动，让她既兴奋又忐忑。她反复思考着“笑谈生”这个说书人。是模仿他？还是……取而代之？
夜里，她躺在通铺上，听着周围的鼾声，脑海中却勾勒着一幅画面：热闹的茶楼，醒木一拍，满座宾客翘首以待。一个声音在讲述着世间的光怪陆离、人情冷暖，时而令人捧腹，时而引人深思……
那才是她应该站的“舞台”！
只是，如何从一个被困掖庭的罪奴，变成一个能影响市井的“声音”？那个被她塞了纸条的小太监，会成为关键的变量吗？他的存在，是福是祸？
沈笑笑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知道，自己己经迈出了极其危险的一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也可能是……一条通往自由的、荆棘密布的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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