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上繁花，琛光向晚》第一卷?寒砚遇琛光 第 4 章 竹痕映暖，膏香沁心
午后的阳光彻底穿透云层，把古玩街的青石板晒得发亮，连空气里的潮湿气都散了大半。沈清砚刚把陈木匠的联系方式存进手机，就听见门外传来货车的轰鸣声，伴随着秦舟熟悉的声音：“沈小姐，陆总让送的老竹到了！”
她快步走出去，就见一辆小型货车停在 “清砚斋” 门口，秦舟正指挥着工人小心翼翼地卸竹子。那些竹子比她想象中更粗壮，表皮泛着深褐色的光泽，带着老竹特有的温润纹理，一看就是生长了几十年的好料。
“这竹料也太绝了！” 沈清砚忍不住走过去，指尖轻轻抚过竹身，触感粗糙却紧实，没有一点虫蛀的痕迹，“做绒花杆最忌讳竹纤维松散，这种老竹煮过之后，韧性能比普通竹子好三倍。”
她说话时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站着的陆景琛。他今天没穿西装，换了件浅灰色的休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冷硬，多了些烟火气。
“还合心意吗？” 陆景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
沈清砚回头，撞进他深黑色的眼眸里，脸颊微微发烫，赶紧收回手：“很合心意，谢谢陆总…… 还有秦助理。”
秦舟在一旁笑着摆手：“沈小姐别谢我，这些竹料是陆总昨晚亲自去老宅挑的，连夜让车运过来的，我就打了个下手。”
“亲自挑的？” 沈清砚愣了一下，看向陆景琛，“老宅离市区很远吧？来回要西五个小时。”
陆景琛没正面回答，只是指了指最靠里的一根竹子：“那根竹节最匀，没有旁枝，适合做你之前说的‘长枝梅’绒花杆。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让老宅再找找。”
沈清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根竹子果然如他所说，竹节分布均匀，表皮光滑，是难得的好料。她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正想再说声谢谢，目光却无意间落在了陆景琛的手背上 —— 他的掌心靠近指根的地方，有一片淡红色的痕迹，像是被竹篾划到，又像是搬运时磨出来的，边缘还泛着点红。
“你的手……” 沈清砚的声音顿住，眼神里满是担忧，“是搬竹料弄的？”
陆景琛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收了收，语气很轻：“没事，小伤，昨晚不小心蹭到的。”
“怎么能是小伤？” 沈清砚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比平时急了些，“竹篾上有毛刺，不处理好容易感染。你有没有涂药？”
她的眼神太认真，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心，陆景琛没再躲闪，只是把手轻轻抬了起来，掌心的红痕在阳光下更明显了些：“昨晚回来太晚，忘了找药。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沈清砚没说话，转身快步走进工作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罐。那是她自己做的艾草膏，平时用来涂磨破的指尖，驱蚊止痒还能促进伤口愈合。她走回来时，手里还多了张干净的棉柔巾。
“你把手伸出来。” 沈清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
陆景琛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伸出手。他的手掌很大，指骨分明，掌心因为常年握笔、敲键盘，有一层薄茧，和沈清砚纤细柔软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沈清砚先用棉柔巾轻轻擦了擦他掌心的灰尘，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绒花。然后她打开瓷罐，用指尖挑了一点艾草膏，慢慢涂在那片红痕上。艾草膏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混着点她身上的蚕丝清香，飘进陆景琛的鼻腔里，让他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的指尖很软，涂药时偶尔会碰到他的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像羽毛轻轻搔在心上。陆景琛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指尖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有点紧张，他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垂着眼帘的模样 —— 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认真又专注。
“好了。” 沈清砚涂完药，赶紧收回手，把瓷罐递给他，“这个你拿着，每天涂两次，别碰水，很快就会好。”
陆景琛接过瓷罐，指尖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他看着瓷罐上手绘的小绒花图案，是沈清砚亲手画的，小巧精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谢谢。这个瓷罐…… 是你自己做的？”
“嗯，之前学过一点陶艺，闲的时候就做了几个。” 沈清砚的脸颊还泛着红，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低头盯着地上的竹子，“这些竹料我今天先处理一下，明天就能用来做花杆了。”
“不急。” 陆景琛把瓷罐放进衣袋里，小心翼翼地护着，“下周陆氏要办非遗项目发布会，需要展示你的绒花作品，你要是觉得时间紧，我们可以往后推几天。”
沈清砚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发布会？我还没准备好……”
“不用紧张。” 陆景琛的语气很温和，“只是展示，不用你上台发言。你可以选几枝你觉得满意的作品，我让秦舟来取，或者我亲自来拿。”
“我自己准备就好，麻烦秦助理来取吧。” 沈清砚小声说，她怕再和陆景琛单独相处，又会像刚才涂药时那样心跳加速。
陆景琛看出了她的窘迫，没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好，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竹料要是需要处理工具，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和秦舟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沈清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手里还残留着艾草膏的淡淡香气。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刚才碰到他掌心时的触感还在，像电流一样，轻轻酥麻着。
阳光落在那些老竹上，泛着温暖的光泽。沈清砚深吸一口气，心里忽然觉得，这场和陆景琛的合作，好像不仅仅是为了守护绒花技艺，还藏着些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的、微妙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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