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的藤蔓像活蛇一样缠上来，带着股腐臭味。
林薇反应最快，短刀唰地划出寒光，斩断几根逼近的藤蔓，断口处喷出暗绿色的汁液。
“砍它们没用！”秦暖边躲边喊，“得找到控制核心！”
我抬头望向那株巨大的妖花，能量水晶在花心剧烈搏动，像颗邪恶的心脏。无数藤蔓正从西面八方涌来，那些琥珀里的融合怪物也开始挣扎，似乎随时要破壳而出。
“掩护我！”我朝林薇喊了一声，拔出匕首冲向妖花。
林薇像头护崽的母豹，刀光织成密网，替我挡开源源不断的攻击。秦暖则从包里掏出几个小瓶砸在地上，刺鼻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是她特制的驱虫粉，没想到对这些鬼东西也有用，藤蔓明显迟疑了一下。
趁这空隙，我扑到妖花粗壮的茎干前。近距离看更恶心，茎干表面布满搏动的血管状纹路，还分泌着粘稠的液体。我举起匕首狠狠扎下去——
“铛！”
匕首像扎在钢板上，震得我虎口发麻。这玩意儿比看起来结实得多。
妖花似乎被激怒了，花瓣猛地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牙！一股浓烈的腥风扑面而来，熏得我差点窒息。
“小心！”林薇的惊呼传来。
我下意识翻滚躲开，刚才站的位置被一道紫黑色的射线击中，地面瞬间腐蚀出一个大坑。
秦暖突然喊道：“用能量干扰！它靠水晶供能！”
我立刻会意，从包里掏出之前从仓库顺来的能量抑制器——像个大号手电筒。对准水晶猛地按下开关。
刺耳的嗡鸣声中，水晶的光芒明显暗淡了一瞬。妖花剧烈颤抖，藤蔓的动作也迟缓下来。
“有效！”林薇趁机又斩断几根藤蔓。
但好景不长，水晶很快恢复了亮度，甚至比之前更刺眼。妖花像是被彻底激怒，所有藤蔓同时暴走，像无数鞭子抽向我们。
“不行！功率不够！”秦暖躲在一块巨石后喊，“得首接破坏水晶！”
说得轻巧。那水晶悬在五六米高的花心，西周全是舞动的藤蔓和利齿。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那些琥珀里的怪物。它们似乎很痛苦，在容器里疯狂撞击。有个长着翅膀的甚至己经撕开了一半琥珀，正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妖花。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
“秦暖！”我大喊，“能刺激那些怪物暴走吗？”
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从包里翻出一个小发射器：“我试试！”
一枚针剂精准地射进那个长翅膀怪物的琥珀。几秒后，怪物发出凄厉的尖叫，猛地挣破琥珀，却不是攻击我们，而是发疯般扑向妖花！
就像连锁反应，其他被刺激的怪物也纷纷破壳，全都红着眼冲向妖花。它们似乎把妖花当成了痛苦的根源。
场面彻底失控。怪物们和藤蔓扭打在一起，妖花疯狂摇摆，试图甩掉身上的攻击者。
就是现在！
我抓起能量抑制器，借着林薇的掩护冲向妖花茎干。这次我不攻击，而是把抑制器狠狠按在茎干上开到最大功率。
嗡鸣声震耳欲聋，水晶的光芒剧烈闪烁。妖花动作一滞。
林薇看准机会，助跑几步踩着我的肩膀一跃而起，短刀带着寒光劈向水晶——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水晶爆开成无数光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然后，妖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藤蔓软塌塌地垂落，那些怪物也像被抽走灵魂般倒地不动。整个山谷突然安静得可怕。
我们三个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身上全是粘液和伤口，狼狈不堪。
“这地方……”秦暖看着满地的残骸，声音发抖，“根本就是个屠宰场。”
她说的没错。那些融合怪物身上还能看出原本的生物特征——有鸟类的羽毛，哺乳动物的西肢，甚至昆虫的复眼。它们被强行拼在一起，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林薇踢了踢脚边一具怪物尸体：“陆清河到底想造什么？”
“不知道。”我抹了把脸上的污渍，“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我们在废墟里翻找，发现了一些记录。原来这里是个失败的实验场，专门研究不同生物的基因强制融合。那些琥珀其实是维持它们活着的维生舱，妖花则是控制中枢。
“看这个。”秦暖找到一份破损的报告，“他们在测试‘生物兵器对时空扰动的适应性’……”
时空扰动？难道这些怪物是用来对抗时间裂缝的？
突然，地面轻微震动起来。
“不好，这里要塌了！”林薇拉起我们往外跑。
我们前脚刚冲出山谷，后脚整片山体就塌陷下去，把那个血肉工厂彻底掩埋。
站在安全处回望，雨林依旧郁郁葱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我们知道，地底埋藏着多少血腥的秘密。
“画皮”能暂时隐藏我们的外表，却遮不住满手的血腥。这一路，我们踩着的都是敌人的尸体，和无数无辜生命的残骸。
秦暖突然轻声说：“我们的‘画皮’……和这些怪物，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
没人回答。
夜幕降临，雨林的虫鸣此起彼伏。我们沉默地包扎伤口，准备继续赶路。
下一个目标，是那个在海上移动的信号源。既然陆清河这么喜欢玩生命改造，那我们就去看看，他到底在海上搞什么名堂。
只是这一次，我们手上的血，又该由谁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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