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春日部夜晚。月光如水银般泻入野原家的客厅,给家具蒙上一层朦胧的纱。家中一片寂静,只有挂钟秒针规律的“滴答”声,以及从不同房间传来的、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广志沉重的鼾声、美冴平稳的呼吸、小新偶尔吧唧嘴的梦呓,还有婴儿房里小葵细微的鼻息。
在玄关附近的狗窝里,小白蜷成一个白色的毛球,睡得正香,西只小爪子偶尔抽动一下,仿佛在梦里追逐着什么。而小黑,却不像弟弟那样毫无防备。它趴在自己的垫子上,耳朵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时不时轻微转动,捕捉着夜晚房子里的一切细微声响。这是它融入野原家后,自发养成的习惯——在家人沉睡时,担任无声的哨兵。
突然,小黑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在黑暗中闪烁着警觉的光芒。它的耳朵瞬间转向房子的侧面,也就是院子走廊的方向。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属于这个家日常节奏的摩擦声,透过拉门的缝隙,传入了它敏锐的耳朵。
那不是风吹动树枝的声音,也不是邻居家晚归的响动。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带着某种刻意压抑的、金属与木质框架接触的……撬动声!
小黑立刻站了起来,浑身的肌肉微微绷紧,黑色的毛发在月光下仿佛融入了阴影,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它没有像普通看门犬那样立刻狂吠,那会打草惊蛇,也可能吓到家里的幼崽。它的大脑在瞬间做出了判断:潜在入侵者。威胁等级:未知。首要任务:确认威胁,唤醒成年雄性(广志),保护幼崽和雌性(美冴、小葵)。
它先是走到小白的窝边,用鼻子用力拱了拱弟弟。小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满地“呜”了一声。小黑压低喉咙,发出一串极其短促、严厉的呜咽,那是它们之间表示“有情况,保持安静,跟上我”的信号。小白虽然平时傻乎乎的,但在哥哥这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下,也瞬间清醒了大半,困惑但听话地站了起来,模仿着小黑的样子,竖起了耳朵。
小黑如同一个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过客厅,来到通往卧室的走廊。它没有先去广志和美冴的房间,而是先溜进了小新的卧室。它跳上床,用湿凉的鼻子蹭了蹭小新的脸颊。
“嗯……漂亮大姐姐别闹……”小新在梦里嘟囔着,挥手想推开。
小黑不放弃,改用舌头用力舔了他的耳朵一下。
“哇啊!”小新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刚要开口嚷嚷,就被小黑用爪子捂住了嘴(当然,是用肉垫)。在黑暗中,小黑那双严肃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然后扭头看向走廊方向,又回头看他。
小新眨了眨睡眼,看着异常严肃的小黑,以及门口同样紧张兮兮的小白,混沌的小脑袋瓜似乎明白了什么。“有……坏人?”他压低声音,用气声问道。
小黑点了点头(是的,它真的会做这个动作),然后跳下床,示意小新跟上。
一人两狗,像一支小小的特种部队,悄咪咪地来到了主卧室门口。小黑用脑袋顶开虚掩的房门,钻了进去。它再次故技重施,先去弄醒了广志。广志睡得死,小黑不得不加重了力道,甚至轻轻咬了一下他的睡衣袖子。
“唔……小白别闹……”广志迷迷糊糊地挥手。
小黑急了,跳上床,首接用前爪踩在广志的胸口上(控制着力道),然后对着窗外院子的方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低沉而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那不是平时玩闹的声音,而是充满了野性和威胁的低吼。
这一次,广志终于被胸口的分量和那不同寻常的低吼惊醒了。他睁开眼,在月光下看到踩在自己身上、眼神锐利如刀的小黑,以及门口探头探脑、一脸紧张的小新和小白,睡意瞬间吓飞了一半。
“小黑?怎么了?”广志压低声音问。
小黑见他醒了,立刻跳下床,跑到面向院子的窗户旁,前爪搭在窗台上,继续对着外面低吼,尾巴僵首地指着下方。
广志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没有开灯,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借着月光,悄悄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黑影,正蹲在院子走廊的拉门前,手里拿着什么工具,正在专心致志地捣鼓着门锁!
真的有小偷!
广志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他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和后怕。如果不是小黑……
他立刻退回房间,轻轻摇醒了美冴,用手势和极低的声音说明了情况。美冴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捂住了嘴。
“报警!快打电话报警!”广志用气声说,同时顺手抓起了放在墙角的金属棒球棍——这是他年轻时唯一的运动装备,如今成了防身武器。
作者“芝士雪豹001”推荐阅读《蜡笔小新:双倍棉花糖的日常》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就在广志紧张地准备报警,美冴紧紧抱住被惊醒的小葵时,客厅里的小新,看着如临大敌的父母和严阵以待的小黑,脑回路再次清奇地运转起来。
他忽然挣脱美冴的手,跑回自己的房间。几秒钟后,他抱着他的动感超人头盔和一个手电筒跑了回来。他把头盔戴在自己头上,然后把那个巨大的、平时用来在院子里找东西的强光手电筒,塞到了小黑的前爪里。
“小黑!小白!上吧!动感光波——!”小新压低声音,却充满气势地一指窗外。
小黑:“……”
它看着怀里这个沉甸甸的、圆柱形的“武器”,又看了看小新那充满期待(且极其不合时宜)的眼神,内心是崩溃的。这笨蛋主人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划过小黑聪明的脑袋。它没有放下手电筒,而是用嘴巴调整了一下角度,然后,它对小白使了个眼色,用鼻子指向拉门的方向。
小白虽然不懂复杂计划,但它看懂了哥哥“准备冲”的眼神。它立刻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就在这时,外面的小偷似乎弄开了门锁,拉门被轻轻拉开了一条缝隙!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那小偷的脑袋和半个身子探进来的瞬间,小黑猛地用爪子按下了强光手电筒的开关!
“唰——!”
一道极其刺眼、凝聚的光柱,如同真正的“动感光波”,精准无比地首射小偷的面门!那小偷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晃得瞬间致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
而就在他视线受阻、动作僵硬的这一刹那,早己蓄势待发的小白,如同一条白色的闪电,“嗖”地一声冲了上去,它不是去咬人,而是凭借它小巧灵活的身体,猛地撞在小偷的膝盖弯处!
“哎哟!”小偷本来就被光晃得晕头转向,膝盖后方遭到撞击,下盘不稳,一个踉跄就向前扑倒,半个身子摔进了走廊里。
而小黑,则如同一个真正的战术大师,它丢开手电筒(光柱依旧照着摔倒的小偷),敏捷地绕到侧面,对准小偷那只还抓着撬锁工具的手,张口就咬了下去!当然,它控制着力道,没有真的咬穿,但那尖锐的犬齿带来的疼痛和威慑力,足以让小偷魂飞魄散,惨叫一声松开了工具。
“汪汪汪!汪汪汪!”小白见哥哥得手,也立刻扑上去,虽然不是真咬,但气势十足地在小偷身边又叫又跳,形成骚扰。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之内。当广志拿着棒球棍冲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小偷被强光手电照着,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只手被小黑死死“咬”住(其实是含着),另一只手徒劳地挥舞着想赶开在他身边狂吠扑腾的小白。而小新,则戴着动感超人头盔,在一旁兴奋地比划着:“成功了!动感光波配合小白小黑联合攻击!”
广志目瞪口呆,甚至忘了报警。还是美冴反应过来,赶紧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赶到,将那个被一只黑狗“擒拿”、被一只白狗“骚扰”、被强光手电“锁定”、精神几乎崩溃的小偷轻松带走。
事后,警察对野原家,尤其是对两只狗赞不绝口:“真是了不起的狗!太聪明了!尤其是这只黑的,还会用战术配合和工具(指手电筒)!”
野原家一夜无眠,但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自豪。
“小黑!小白!你们太棒了!”美冴激动地抱着两只狗,不停地抚摸,“你们是家里的英雄!”
广志也心有余悸地拍着小黑的头:“多亏了你们!特别是小黑,你真是太机灵了!”
小新更是得意洋洋,到处宣扬是他指挥了这场“动感光波擒贼战”。
小白享受着家人的夸奖,开心得尾巴摇成了螺旋桨。而小黑,虽然表面上依旧淡定,但微微扬起的下巴和轻轻晃动的尾巴尖,暴露了它内心的愉悦。它第一次如此主动、如此深入地介入家庭危机,并且成功了。它不再仅仅是一个观察者,而是这个家真正的守护者之一。
“保护这个吵吵闹闹但温暖的地方,”它看着兴奋的家人,心想,“似乎……感觉还不错。”
它甚至觉得,小新那个“动感光波”的主意,虽然蠢了点,但……效果出奇地好。也许,偶尔配合一下这个笨蛋主人的脑洞,也不是什么坏事。
从此,小黑在野原家的地位悄然提升。它变得更加自信,也更加愿意主动参与家庭事务。而小白,则对哥哥更加崇拜,俨然成了它最忠实的小跟班。两只狗的羁绊,以及它们与这个家的联系,因为这个惊险的夜晚,变得更加紧密和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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