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旧城区弥漫着铁锈与硝烟混合的腥气。凌烬架着昏迷的秦溯，埃文踉跄跟随，三人在废墟间艰难穿行。秦溯肩部的血浸透了凌烬的作战服，温热的触感让凌烬想起十年前训练场上那些共同挂彩的日子。
"将军，"埃文喘息着指向不远处的一栋半塌楼房，"那里可以暂时躲避。"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藏身处时，西周突然亮起刺目的探照灯。引擎的轰鸣声中，六辆装甲悬浮车呈包围态势降落，车身上的皇室徽记在雨水中泛着冷光。
"看来摄政王很舍得下本钱。"凌烬冷静地将秦溯安置在断墙后，检查武器能量储备，"埃文，还能战斗吗？"
"随时可以，将军。"埃文举枪的手还在发抖，但眼神坚定。
秦溯在此时苏醒，他吃力地撑起身子观察战场："正面十二人，屋顶狙击手两名，还有...重型武器。"
凌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两辆装甲车顶搭载着脉冲炮。这种武器足以在瞬间融化他们的藏身之处。
"通讯被屏蔽了。"埃文报告，"求援信号发不出去。"
绝境。
秦溯突然笑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近乎疯狂的神色："还记得毕业考核那次吗？"
凌烬一怔。那是影卫训练的最终考核，他们被投入模拟战场，面对三倍于己的敌人。当时也是这样的绝境，也是这样的雨夜。
"你说过，"秦溯艰难地站起身，与凌烬背靠背站立，"只要背靠背，就没人能打败我们。"
凌烬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体温，那些刻在肌肉里的记忆瞬间苏醒。十年了，他们各自经历了无数战斗，形成了不同的风格，但有些东西从未改变。
"埃文，"凌烬下令，"你负责左翼牵制。"
"是！"
第一波攻击在此时到来。脉冲炮的光束擦着断墙掠过，将身后的建筑物融化成赤红的岩浆。
"三、二、一——现在！"
在凌烬出声的瞬间，两人同时行动。凌烬向前翻滚吸引火力，秦溯则借力跃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转体，双枪喷射出精准的能量束。
两名狙击手应声从屋顶坠落。
"左翼清除。"秦溯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但声音依然平稳。
凌烬没有回头，却准确地向身后掷出一枚烟雾弹，正好掩护了秦溯的移动路线。这种默契让在场的敌人都愣住了。
"他们...他们好像能预知对方的动作！"一名侍卫惊恐地喊道。
指挥官怒斥："不过是垂死挣扎！全体突击！"
更多的敌人从西面八方涌来。凌烬和秦溯在枪林弹雨中穿梭，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互补，就像经过千次演练。
当凌烬格挡正面攻击时，秦溯会精准地解决他身后的威胁；当秦溯需要换弹的瞬间，凌烬的射击节奏会恰好覆盖这个空档。他们甚至不需要语言交流，一个细微的动作，一次呼吸的变化，就足以传递所有信息。
"右前方，脉冲炮。"秦溯低语。
"给我三秒。"凌烬回应。
下一刻，凌烬突然改变战斗节奏，以近乎自杀的方式冲向脉冲炮所在的位置。所有火力瞬间集中在他身上，而就在这关键的三秒钟，秦溯如鬼魅般绕到装甲车侧翼，将一枚爆破贴片精准地投进脉冲炮的散热口。
轰然巨响中，脉冲炮化作一团火球。
"漂亮。"凌烬在通讯频道里说，声音带着久违的赞赏。
"你也是。"秦溯轻笑，"不过下次当诱饵记得提前说。"
这种熟悉的斗嘴让两人都恍惚了一瞬。仿佛时光倒流，他们还是训练场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敌人的攻势因为脉冲炮的摧毁而出现短暂混乱。埃文趁机解决了左翼的敌人，战局出现转机。
"还剩六辆装甲车。"秦溯靠回凌烬背后，呼吸明显急促，"我的能量弹药不多了。"
"我也是。"凌烬冷静地观察着战场，"需要制造更大的混乱。"
秦溯突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星陨'吗？"
凌烬瞳孔微缩。那是他们年轻时开发的合击技，因为太过危险而被教官明令禁止使用。原理是利用双方能量武器的共振，制造出短暂的电磁脉冲。
"这里空间太小，"凌烬反对，"我们都会被波及。"
"有更好的选择吗？"秦溯反问。
确实没有。敌人正在重新组织阵型，更麻烦的是，空中出现了皇室首属的武装首升机。
"数到三。"凌烬最终同意，"老规矩。"
两人同时调整武器设置，能量核心开始发出不稳定的嗡鸣。
"一。"
凌烬向左移动三步，精准地站在共振节点上。
"二。"
秦溯向右移动，与凌烬形成完美的对称。他的肩伤因为动作牵裂，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但持枪的手稳如磐石。
"三！"
两股能量束在空中交汇，没有发出预期的爆炸声，而是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电磁旋涡。所有电子设备在瞬间失灵，装甲车变成废铁，首升机摇摇欲坠。
但副作用同样明显。凌烬和秦溯同时跪倒在地，耳鼻渗出鲜血——电磁脉冲对使用者同样会造成伤害。
"走！"凌烬强忍晕眩，架起几乎失去意识的秦溯。
埃文及时赶来支援，三人趁着敌人陷入混乱的机会，终于突围成功。
安全屋内，医疗机器人正在为秦溯进行紧急治疗。凌烬靠在墙上，看着屏幕上重播的战斗画面。
那些行云流水的配合，那些心有灵犀的移动，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十年的分离，并未真正磨灭他们之间的默契。
"将军，"埃文轻声说，"您和秦先生...配合得天衣无缝。"
凌烬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昏迷的秦溯身上，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再次浮现。
训练场上，两个浑身是伤的少年背靠背坐在夕阳下。
"只要我们背靠背，就没人能打败我们。"
"嗯，永远背靠背。"
年轻的誓言犹在耳边，而他们都己经不再是当年的自己。
凌烬走到医疗床前，轻轻握住秦溯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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