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教授的"学术"尊严
小东门这地方，三教九流，啥人都有。有像钱老板那样靠钞票壮胆的，就有另一种靠书本知识撑场子的。
这位姓孙的教授，就是后者的典型代表。
孙教授大概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中山装，胳肢窝底下总夹着几本厚厚的、书皮都快翻烂了的考古图录。他在附近一所大学教历史，算是学院派，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引经据典，动不动就是“《格古要论》有云”、“《饮流斋说瓷》记载”。
按理说，有学问是好事。可这孙教授有个毛病，他特别看不起市场里这些“野路子”出身的摊主和玩家，觉得他们不懂理论，全靠经验蒙事，上不得台面。而他呢，自诩为理论联系实际的典范，经常在市场里“指导江山”，享受着周围那些不太懂行的摊主和游客投来的崇拜目光。
这天，孙教授又溜达到了一个卖高古玉的摊子前，很快就被一块玉璧吸引住了。
那玉璧青黄色，带着些土沁和灰皮，上面刻着繁复的云雷纹和兽面纹，看起来确实有那么点“战汉”的风采。摊主是个精明的中年汉子，一看孙教授这派头，立刻堆起笑脸，开始吹嘘这是“战国贵族墓出土，难得的精品”。
孙教授拿起玉璧，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又用手指着纹路，然后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学术报告”：
“嗯！不错，不错！”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确保周围人都能听见，“看这玉质，温润细腻，是典型的新疆和田青玉！再看这纹饰，云雷纹盘旋有力，兽面纹狰狞神秘，完全符合战国时期玉器的典型特征！尤其是这切割和打磨工艺，古朴有力，绝非后世仿品所能及！好东西！开门到代的战国精品！”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眼神扫视西周，仿佛在等待掌声。
那摊主自然是顺杆爬，连连点头：“教授您真是好眼力！不愧是文化人！一眼就看穿了！这东西在我这儿摆了好几天，就没一个人能说出个道道来，还是您水平高！”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也被唬住了，跟着点头，看向孙教授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孙教授更加得意了，抚摸着玉璧，己经开始跟摊主讨价还价，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李富贵就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他本来没想多管闲事，但这孙教授那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嘚瑟劲儿，实在有点碍眼。而且，凭借他跟着李老棍和李根生混了这么多年练就的眼力，还有脖子上讹兽那越来越清晰的“感气”能力，他总觉得那块玉璧……有点不对劲。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从骗子到慈善家讹爷带我穿朝暴富“讹爷，那玉璧……”他在脑海里悄悄问。
“嘿嘿，有意思。”讹兽的声音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这老学究，理论知识是有点，可惜啊，尽信书不如无书。那玉璧，料子是对的，是老玉，年份也够，起码是明清往上。但这纹饰……感觉有点‘愣’，线条不够流畅，尤其是那几个兽面的眼睛，雕工有点……过于‘清晰’了，少了点古拙味。而且，你仔细‘感气’，玉璧边缘那些磨损痕迹，气息不太自然。”
李富贵心里有数了。这八成是块用老玉料后加工、仿战国纹饰的玩意儿，专门忽悠孙教授这种“半罐水”学院派的。
眼看孙教授和摊主就要拍板成交了，李富贵决定出手了。不是他爱管闲事，主要是这孙教授太能装，而且……讹爷似乎对“打脸”这种自以为是的学院派，格外感兴趣，能量反馈估计不错。
他没像对王老歪那样首接硬刚，而是换了个策略。
他凑上前去，脸上堆起那种人畜无害、甚至带着点“仰慕”的笑容，语气极其“谦卑”地开口了：
“孙教授？您好您好！久仰大名！刚才听您讲解，真是受益匪浅！”他先给戴了顶高帽。
孙教授正说到兴头上，被人打断，有些不悦，但见李富贵态度恭敬，又是夸他，脸色稍霁，微微颔首：“哦？年轻人，你也对古玉有兴趣？”
“有兴趣，有兴趣！就是刚入门，好多不懂的，正想跟您这样的专家请教呢！”李富贵继续扮演好学后生的角色，然后目光“好奇”地投向那块玉璧，小心翼翼地问道：“孙教授，我……我刚才听您说，这是战国精品，绝对开门。可我……我怎么感觉这玉璧上的切割痕迹，好像……有点太‘利索’了？跟我在博物馆看到的那些战汉玉器，那种略带毛糙、古朴的切割感，不太一样呢？”
他这话问得，姿态放得极低，完全是请教的口吻，但问题却首指核心！
孙教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
切割痕迹？
他刚才光顾着看纹饰和玉质了，还真没特别留意切割痕！被李富贵这么一提，他下意识地拿起放大镜，又仔细去看玉璧的边缘和孔道。
这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确实！这切割痕，过于平整光滑了！更像是现代工具快速切割留下的，缺乏那种古代砣具缓慢琢磨留下的顿挫感和微妙的弧度变化！
但他怎么能在一个“刚入门的后生”面前露怯？那岂不是砸了自己“专家”的招牌？
孙教授脸色一沉，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快：“年轻人，不要不懂装懂！战汉玉器切割工艺也有精粗之分！这件玉璧显然是王室级别，工艺精湛，切割自然流畅！你看不懂很正常，不要胡乱质疑！”
他试图用身份和气势压住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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