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拍卖会的请柬
李富贵在小东门的名声，就跟那发酵了的老面馒头似的，眼看着一天天膨胀起来。
“鬼眼李”这名号，不再只是小范围流传的戏称，渐渐带上了点实打实的分量。接连“识破”王老歪的修补碗、圆了钱老板的钧瓷梦、又把孙教授那块“战国玉璧”怼得原形毕露，这几件事叠加起来，效果堪比连续上了几天本地热搜。
他现在走在市场里，能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以前是无人问津，或者被人当笑话看。现在，不少摊主见了他，会客气地点点头，叫声“李老板”或者“鬼眼李”。有些熟客甚至专门找他帮忙掌眼，虽然给的“茶水费”不多，但那种被认可、被需要的感觉，让李富贵心里头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就连之前那几个跟着王老歪想找他麻烦的摊主，最近也消停了不少，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
这天下午，李富贵刚帮一个外地来的游客，从一个摊子上花了小几百块，淘换到一个品相不错的清中期民窑青花小罐（真品，摊主当普通民国货卖的），正美滋滋地拿着罐子端详，盘算着转手又能赚一笔。
一个穿着打扮挺体面、看着像市场管理人员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李老板，忙着呢？”
李富贵抬头一看，认得这人，是市场管理办公室的一个小头头，姓张，平时挺会来事。
“张主任，您找我有事？”李富贵有点意外，他跟市场管理方可没啥交集。
张主任笑了笑，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制作挺精致的信封，递了过来：“喏，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李富贵疑惑地接过信封。信封是那种带点哑光质感的硬卡纸，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李富贵先生 台启”，字迹挺漂亮，透着股正式劲儿。
他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同样精致的请柬。展开一看，内容大致是邀请他参加三天后在本市一家酒店举办的“长安秋季民间艺术品拍卖会”。
拍卖会？
李富贵愣了一下。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可是个只在电视和小说里见过的高级场所！听说里面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交易，是他这种在小东门摸爬滚打的小虾米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张主任，这……这是给我的？”李富贵有点不敢相信，指着请柬上的名字，“没搞错吧？”
“没错，就是给你的，李富贵老板。”张主任肯定地点点头，解释道，“拍卖公司那边的人最近也常来市场转，估计是听说了你‘鬼眼李’的名头，觉得你眼力不错，特意邀请的。这种小型拍卖会，有时候也需要咱们市场里的人去撑撑场面，活跃下气氛嘛。”
李富贵明白了。这是看他最近风头劲，有点名气了，人家拍卖公司也想拓展一下客户资源，或者借他这名头增加点可信度？
他心里顿时有点小激动，又有点发虚。
激动的是，这可是拍卖会啊！听起来就高大上！能收到请柬，说明他李富贵在小东门，算是真正混出点人样了！这要是让牢里的李老棍和李根生知道，估计能惊掉下巴（如果他们还有下巴可掉的话）。
发虚的是，他那点本事，在小东门忽悠忽悠摊主和普通游客还行，真到了那种正规拍卖会，面对那些真大佬、专业鉴定师和动不动天价的宝贝，他这点道行够看吗？别到时候露了怯，丢人丢到姥姥家。
他拿着请柬，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连上面印的酒店地址都感觉透着股金钱的味道。
“咋了？小子，怂了？”脑海里，讹兽那慵懒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谁怂了？”李富贵嘴硬，“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嘿嘿，突然个屁！”讹兽嗤笑道，“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你知不知道那种地方，对爷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肥羊成群！冤气……呃，是打眼后悔的情绪能量充足！”讹兽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望，“那种地方，一笔交易动辄成千上万，一旦看走了眼，那种懊恼、后悔、心疼的情绪波动，比在小东门骗十个八个摊主强烈多了！简首是吸收能量的绝佳场所！必须去！讹爷我带你去开开荤！”
被讹兽这么一怂恿，李富贵那点犹豫瞬间被冲散了。
对啊！怕什么？他有讹爷啊！这老骗子祖宗别的不行，感知物品气息、判断真假优劣可是看家本领！有它保驾护航，自己去拍卖会见识见识，说不定……还真能捞着点好处？
就算捞不着，去开开眼界，混个脸熟，也是好的！
“行！讹爷，听您的！”李富贵下定决心，把请柬小心地收好，“咱们就去这拍卖会，闯上一闯！”
他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西装革履（虽然现在还没有），坐在拍卖会场里，举着号牌，跟那些大佬们同场竞技（主要是看热闹）的拉风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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