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曦坐在井边，手指还捏着银簪。
顾昀之站在她身后，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拉起来。
“别碰。”他说，“脏。”
她仰头看他，声音轻得像要断了：“夫君……她们连送碗羹的人都不放过。”
他没说话，只把她的手攥紧了。
昨天早上，太阳刚出来。
赵灵曦靠在顾昀之肩上，眼睛亮亮的。
“夫君~”她拖长音叫他。
“嗯。”他揉她头发。
“今天的桂花羹，你先尝一口好不好？”
顾昀之抬眼看她，目光一闪。
他没接话，只是看着那碗。
婆子刚送来，热气还在冒。
他伸手把碗往回推了推。
“你胃寒。”他说，“这碗加了姜汁。”
赵灵曦眨眨眼。
她低头看羹汤，颜色比平时深一点，香味里混着一丝辛辣。
她从不碰姜。
以前喝一口都要吐。
现在居然加了姜汁？
她抬头看顾昀之。
他也正看着她。
两人没说话，但都明白了。
这羹有问题。
不是春桃端来的，是另一个婆子。
矮个子，驼背，话不多，每天准时来。
可今天她来的时候，脚步有点快。
顾昀之早就让暗卫盯上了这条线。
他轻轻握住赵灵曦的手。
“你还想喝吗？”他问。
她摇摇头：“不想了。”
“那就倒了。”他说，“倒进花盆。”
秋霜过来端碗，刚要走。
赵灵曦忽然说：“等等。”
她伸手，从头上拔下银簪，往羹里一搅。
簪尖沾了点黄褐色的东西。
她凑近闻了闻。
一股苦味。
不是姜的味道。
她看向顾昀之。
他点头。
“送去太医那儿。”他对秋霜说，“别让人知道。”
秋霜赶紧走了。
赵灵曦抱着胳膊，小声说：“她们真敢啊，连甜羹都动手。”
顾昀之搂她肩膀：“她们觉得你还傻。”
“那我就继续傻。”她笑了一下，“等她们自己跳出来。”
中午过后，天阴了下来。
赵灵曦在屋里剥栗子，一颗颗塞嘴里。
顾昀之在看折子。
突然，秋霜冲进来，脸色发白。
“大人！不好了！”
“说。”顾昀之抬头。
“送羹的那个婆子……在后院井里……捞上来的时候……己经……”
赵灵曦手一抖，栗子滚到地上。
“死了？”她问。
“嗯。”秋霜喘着气，“腰上缠着一块帕子，粉色的，全是血。”
赵灵曦猛地站起来。
“带我去。”
“不行。”顾昀之抓住她手腕。
“我要看。”她说，“我想知道是谁干的。”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松手。
“我陪你去。”
井边围了两个侍卫。
婆子躺在青石板上，脸发紫，嘴张着，像是死前挣扎过。
一条粉色帕子绕在她腰上，打了结。
赵灵曦蹲下，拿银簪挑起一角。
帕子湿漉漉的，边缘绣着一圈缠枝花。
她眼神一凝。
这花纹……
她慢慢抬头，看向自己裙角。
一样的。
不对。
不是她的。
是春桃昨天穿的那条裙子上的纹样。
一模一样。
她心跳快了。
顾昀之站在她旁边，低声问：“认得？”
她点点头，声音压得很低：“春桃裙子上有这个花。”
顾昀之眼神沉了。
“她们灭口。粘人小番茄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说。
“为什么？”她抬头，“这婆子做了什么？”
“她送了有毒的羹。”顾昀之说，“但幕后的人怕她乱说话。”
赵灵曦咬住嘴唇。
她想起春桃跪在地上哭的样子。
“我娘被他们抓了……”
原来不是吓唬人。
是真的。
有人在一条条清理线索。
连个送饭的老妇都不放过。
她手指发凉。
顾昀之忽然蹲下来，挡住她视线。
“别看了。”他说，“回去。”
“我不怕。”她摇头。
“我不是怕你怕。”他声音低，“我是怕你记住这张脸，晚上睡不着。”
她愣了一下。
然后轻轻说：“我没那么脆弱。”
他没再劝，只伸手把她拉起来。
她的手冰凉。
他紧紧握着。
远处传来脚步声。
春桃提着空食盒，低着头走过回廊。
她没往这边看。
也不知道自己己经被盯上了。
赵灵曦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夫君。”
“嗯？”
“你说……春桃知道这婆子死了吗？”
顾昀之沉默几秒。
“不知道。”他说，“等她知道的时候，就是收网的时候。”
赵灵曦点点头。
她低头看着银簪上的帕子碎片。
风吹过来，带着井水的腥气。
她忽然说：“她们以为我还傻。”
“所以敢这么明着来。”
“可她们忘了。”
“傻子也能咬人。”
顾昀之看着她侧脸。
她嘴角翘了一下，很轻。
但那不是笑。
是冷的。
他伸手揉她头发。
“你想怎么做？”他问。
“我想再喝一碗桂花羹。”她说。
他皱眉。
“不是真的喝。”她眨眼，“是摆出来。让她们以为我照常吃，其实……换人做。”
“你想让厨房换人？”
“嗯。”她说，“找你能信的。别让原来的师傅碰。”
顾昀之想了想，点头。
“我安排。”
她靠他肩上，小声说：“夫君~你真好。”
他揉她头发：“乖，有我在。”
傍晚前，新消息来了。
婆子家里搜出半瓶药粉。
和羹里的毒一样。
但瓶子是新的，没指纹。
明显是有人放进去的。
栽赃。
顾昀之看完密报，扔进火盆。
他回头，看见赵灵曦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那块帕子。
她在用针线拆边角。
“你在干嘛？”他走过去。
“留个证据。”她说，“万一以后对不上呢？”
他看着她认真拆线的样子，忽然说：“你不用亲自做这些。”
“我知道。”她抬头，“但我得记住。每一个害我的人，我都得记清楚。”
他没说话，只把手放在她头上。
第二天一早，厨房换了人。
新来的厨娘是顾昀之从自家老宅调来的，十几年忠仆。
桂花羹照样送。
还是那个时间。
还是那个路线。
可送羹的婆子没再来。
换了个小丫头。
赵灵曦坐在桌边，看着那碗热腾腾的羹。
她没动。
顾昀之坐在对面。
“你不喝？”他问。
“等一会儿。”她说。
半个时辰后，小丫头回来了。
脸色慌张。
“怎么了？”顾昀之问。
“井……井边发现那个婆子的帕子……有人说是她自己跳的……可大家都说不对劲……”
(http://www.220book.com/book/XDT1/)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