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啪!”
藤条抽在粗布上的脆响,裹着初秋的寒气钻进柴房,把青霄从昏沉里拽了出来。他揉着发僵的脖子凑到门缝前,眼瞅着院当心那幕,后脊梁瞬间冒了层冷汗——刘公公手里攥着根藤条,正往小太监背上抽,那小太监哭得跟杀猪似的,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得“咚咚”响,眼泪鼻涕混在一块儿,看着都疼。
我当时隔着缝都替这小太监揪心!你想啊,那藤条抽下去,红印子立马就起来了,再抽两下,指不定就得见血。刘公公那张脸黑得能滴出水,骂人的话比冰碴子还扎人:“狗东西!让你守夜你敢溜号?淑妃娘娘宫里丢了琉璃盏,是不是你手贱偷去换糖吃了?!”
小太监哭得嗓子都哑了,头磕得快贴地:“刘爷爷饶命!小的真没溜!昨夜我就蹲在院门口,连尿都没敢去撒,眼都没合一下啊!”
“还敢犟嘴?”刘公公又是一藤条抽过去,藤条带起的风都能听见,“今儿要抽得你记住‘规矩’俩字。
青霄这时候心“咯噔”一下——这不就是昨晚给我送东西的小太监吗?!他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哪是罚小太监,分明是“杀鸡给猴看”!刘公公这是在警告他:昨晚的事敢往外漏半个字,这小太监就是你的下场!
哎,说到昨晚那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悬。昨儿夜里,柴房的风跟哭似的往缝里灌,青霄缩在柴草堆里揉肋条——白天堵墙洞时扯着旧伤了,一喘气就疼得龇牙。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轻得跟猫踮脚似的,停在门口就不动了。
这小子当时吓得一激灵,右手立马摸向旁边那根木棍——那棍子还是他白天捡的,粗细跟手腕差不多,就是表面糙得很,木刺都没磨掉,硌得手心发疼。左手更紧张,死死按住怀里的金属小管,指节都泛白了,生怕一动就发出响声。他脑子里跟走马灯似的转:是来搜小管的?还是刘公公反悔了,想把他这“外来户”灭口?
柴房那门早该扔了,三块破木板钉在一起,缝大得能塞进半只手。借着月光,青霄看见个黑影杵在门外,也不说话,就跟那儿耗着——这沉默比首接踹门还吓人,跟等着猎物露头的狼似的,你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啥。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才传来一声轻咳嗽,不是刘公公那破锣嗓子,也不是白天见过的杂役,听着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等等,这黑影的身形……”青霄眯着眼瞅了半天,突然拍了下大腿(当然是小声拍的)——这不就是白天找淑妃那只“雪团儿”的小太监吗?那小子白天慌慌张张的,连路都差点走歪,问他猫在哪儿,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大半夜跑这儿来了?
小太监凑着门缝往里看,估计是着见青霄了,从怀里掏了个油纸包,慌慌张张塞进缝里,声音压得跟蚊子叫似的:“喂!新来的!这个……给你!”
青霄当时就懵了——平白无故给东西?他没敢动,就盯着那油纸包看,心里犯嘀咕:这不会是圈套吧?小太监见他没反应,急得快哭了,声音都发颤:“你快拿着啊!是刘爷爷让我送的!说赏你白天堵洞卖力,让你补补身子!你藏好了,别让人看见,不然我……我就完了!”
说完跟被狗追似的,脚步声“噔噔噔”就没影了,连个影子都没剩。柴房里又静下来,只有风灌进缝里的“呜呜”声,青霄捏着那油纸包,手心都出汗了。
白羊的写作之路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老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能不犯嘀咕吗?刘公公白天才给了半块杂粮馍,黑黢黢的,咬着都硌牙,里面还掺着沙子,晚上就送白面馍?这反差也太大了,跟天上掉馅饼似的,谁敢信啊?
他拄着木棍挪到门口,小心翼翼打开油纸包——哇,那白面馍还带着点温气,闻着就香!比他前几天在破庙里吃的草根树皮强一百倍,甚至一千倍!还有一小包桑皮纸,打开一看,褐色的粉末,凑鼻尖一闻,一股子苦药味。哦,是伤药啊!
这小子盯着馍和药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刘公公为啥对他这么好?是看中他怀里的小管了?还是他不小心卷进了啥破事,刘公公想先稳住他?他凭着脑子里那点【草木精华辨识】的本事,翻来覆去看——药粉是活血化瘀的,里面有蒲公英、当归,都是常见的草药,应该没毒;馍也没怪味,就是普通的白面馍。
最后实在扛不住饿了,那白面馍他小口小口啃着,眼泪都快下来了——你想啊,他多久没吃过这么实在的东西了?之前在破庙,能找到块发霉的饼都算好的,这白面馍嚼在嘴里,甜丝丝的,暖得胃里都舒服。吃完把药粉用冷水调了,敷在肋条上,凉丝丝的,疼好像真轻了点。可他躺在柴草堆里,怎么也睡不着:自己这颗棋子,刘公公到底想怎么用?是暂时留着,还是等用完了就扔?
回到第二天,刘公公打完小太监,就喊人把青霄叫出去了。他又变回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昨晚的白面馍是石头做的,跟他没关系。抬手扔过来一把大扫帚,那扫帚比青霄还高半头,木柄磨得光溜溜的,青霄刚拎起来,差点没稳住砸到脚——这哪是扫地,简首是练举重啊!
“从今儿起,别刷桶了。”刘公公的声音跟砂纸磨木头似的,“扫净房到西华门的宫道,早晚各一遍,扫不干净就没饭吃。”
青霄心里门儿清:这活儿听着比刷夜香桶体面,其实更坑!你想啊,宫道人来人往,他一个生面孔,还拖着伤,跟个靶子似的,谁都能瞅两眼。刘公公这是把他从暗处推到明处,要么是试探他,要么是想借别人的手除掉他!可他能说不吗?只能低着头接扫帚,小声应:“是,公公。”
他扛着扫帚走出净房那低矮的门洞,抬头一看,瞬间就觉得自己跟蝼蚁似的——那宫道宽得能跑马,青石板铺得平平整整,远处的宫门巍峨得很,琉璃瓦在太阳底下闪着光,可那光一点都不暖,透着股子寒气。偶尔有穿官服的、穿太监服的人走过,要么瞥他一眼跟看石头似的,要么盯着他看,眼神跟探照灯似的,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再看他扫地的样子,每挥一下扫帚,肋条就疼一下,汗顺着额头往下滴,滴在青石板上,立马就干了。可他不敢停,只能一下一下慢慢扫——他心里清楚,在这皇城脚下,想活下去,就得先学会低头。
正扫得入神,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的,听着就急。青霄下意识往边上让,可那脚步声却在他身边停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跟掐着嗓子说话似的,透着不耐烦:“喂!扫地的!看见一只白得跟雪似的猫跑过去没?就是淑妃娘娘的‘雪团儿’!”
嘿!又是找猫的!这淑妃的“雪团儿”到底是丢了,还是成精了?怎么天天有人找?这次问话的要是个不好惹的,青霄这谎该怎么圆?还有他怀里的小管,别到时候猫没找着,倒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这宫里的事,真是越搅越乱,让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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