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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前路何在?就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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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巾军营地的清晨,总是在嘹亮的操练号角中开始。对于姜瑶(姜小草)而言,这意味着一日艰苦磨砺的开端。

空旷的校场一角,马秀英一身利落的短打,青丝束在脑后,神情严肃,与平日里那个爽朗亲切的姐姐判若两人。

“小草,看好了!马步要稳,腰背要首,出拳要狠!这世道,女孩子家若没有几分自保之力,便是砧板上的鱼肉!” 马秀英一边说着,一边干净利落地演示着一个基础的拳架,动作刚劲,带着破风声。

姜瑶咬着牙,努力模仿着。她这具身体虽然年轻,但原主姜小草本就营养不良,加上她来自现代的灵魂从未经历过如此强度的体能训练,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酸痛,浑身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迷了眼睛,她也顾不上擦。

“姐姐……我,我不行了……”她喘着粗气,几乎要下去。

“不行也要行!”马秀英的声音不容置疑,她上前一步,亲手纠正姜瑶有些变形的姿势,力道不轻,“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你累就放过你!流寇山匪,更不会!疼?累?记住这种感觉!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在这乱世活下去!”

姜瑶看着马秀英坚毅的眼神,想到自己穿越而来的无助,想到那场险些将她拖入深渊的逼婚,一股不甘与倔强从心底涌起。她不再叫苦,抿紧嘴唇,重新扎稳马步,尽管身体依旧摇晃,眼神却变得无比专注。

她知道,马秀英是对的。这个时代,温柔和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一个时辰的基础训练,对姜瑶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当马秀英终于喊出“今日到此为止”时,她首接瘫坐在了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马秀英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严肃的脸上终于冰雪消融,露出一丝无奈又带着怜惜的笑意。她走上前,伸出手:“起来,刚练完不能立刻坐下,慢慢走动一下。跟我来。”

姜瑶几乎是被马秀英半扶半拉着回到营帐的。让她意外的是,马秀英并没有让她立刻休息,而是熟练地洗了手,取出了一个小布袋的面粉和少许盐巴。

“没什么好东西,这年头,粮食金贵。”马秀英一边和面,一边语气平和地说,“但练功耗力气,不吃点东西,身子撑不住。”

姜瑶靠在帐边,看着马秀英在简陋的条件下,动作麻利地揉面、擀饼。那双能舞剑杀敌的手,此刻沾染着面粉,显得格外温暖。没有油,没有芝麻,更没有现代各种各样的调味料,只有最纯粹的面粉与盐巴混合,在火上慢慢烤熟。

不一会儿,一股质朴而的麦香便在营帐中弥漫开来。

马秀英将烤得外皮微焦、略显干硬的烧饼递给姜瑶,自己的那个则随意地掰了一半。

“吃吧,趁热。”

姜瑶接过那还有些烫手的烧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口感粗糙,甚至有些割喉咙,远不如现代的任何一种面食。但就是这最简单、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之穿越到明朝我是种田大佬》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最原始的食物,在经历了极度的疲惫之后,入口却仿佛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麦香在口中慢慢化开,带着炭火的气息,温暖着她酸痛的西肢百骸,也温暖了她那颗在异世漂泊、充满不安的心。

她抬头,看着马秀英同样在默默吃着烧饼的侧脸,火光映照下,那张英气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

这一刻,身体的酸痛似乎还在,但心里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填满了。在这个兵荒马乱、前途未卜的年代,能遇到马秀英,严格地教导她生存的技能,又细心地照顾她的温饱,是何其的幸运。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烧饼,仿佛在品尝着这份乱世中弥足珍贵的温情。她知道,脚下的路依旧艰难,但跟着这位亦师亦姐的未来皇后,她或许真的能在这个时代,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破庙一别,风雨歇,天地清。朱重八——那个不久后将改名“朱元璋”的年轻和尚,独自立于荒岗之上,手中紧紧握着刘伯温相赠的那柄古剑。

指尖抚过斑驳冰凉的剑鞘,那清癯文士的话语犹在耳边,字字如磬,敲击着他的心扉:

“重八兄弟,你骨相奇伟,非常人也,胸中自有沟壑,岂是久居人下之辈?”

“此剑赠你。剑者,利器也,可斩荆棘,亦可护苍生。望你持此剑,不忘今日之志,扫荡群魔,澄清玉宇,还天下一个太平!”

“面相富贵……能干大事……”

这几个字,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是何等的陌生,又何等的……惊心动魄!他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皲裂的手掌,这双手捧过钵盂,握过锄头,挨过冻,受过辱,沾染过泥土与卑微,何曾与“富贵”二字有过关联?他只是一个父母双亡、挣扎求存的穷苦人,是乱世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可刘伯温,那位眼神能洞穿迷雾的先生,却说他“骨相奇伟”,说他“能干大事”!

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猛地从他心底最深处窜起,奔腾咆哮,冲撞着多年来被苦难和屈辱筑起的高墙。他想起濠州城头的烽烟,想起饿殍遍野的惨状,想起官吏的横征暴敛,也想起沈万三眼中对财富的渴望,以及义兄(郭子兴)军中那虽杂乱却充满生机的气象。

“扫荡群魔,澄清玉宇……还天下一个太平!”

这不再是空泛的口号,随着刘伯温的点破和他手中这柄沉甸甸的剑,仿佛变成了一种沉甸甸的、可能就压在他肩头的使命。他的目光不再局限于下一顿饱饭,下一处安身之所,而是投向了更远、更广阔的天地。

他“錚”地一声拔剑出鞘。

清晨的阳光洒在剑刃上,反射出凛冽的寒光,映亮了他黝黑而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光芒似乎也照进了他幽深的眼底,点燃了两簇以前从未有过的、名为野心与信念的火焰。

前路何在?就在脚下!

大事何为?拯民于水火!

他将剑稳稳收回鞘中,动作不再有丝毫犹豫。最后看了一眼破庙的方向,那里埋葬了他作为朱重八的过去,也开启了他通往未知未来的征途。

转身,迈步。年轻的朱元璋背着那柄剑,走向山下那片纷乱的尘世,步伐坚定,背影在荒野的风中,竟隐隐有了几分龙行虎步的气象。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将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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