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在纯白之境飘了不知多久，幺幺不再哭了，却也很少说话。她总把自己裹在毛毯里，抱着那支褪成白色的画笔，像抱着最后一点念想。陈默知道，她在等一个不可能的奇迹——等那画笔重新染上颜色，等那些消失的画灵突然从光里钻出来。
这天，飞船的能源警报突然响了。不是大问题，只是维持恒温的系统出了点故障，飞船里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起初只是有点凉，幺幺往陈默身边凑了凑，没说话。
可到了晚上，温度降得越来越快，呼出的气都能看见白汽。陈默找出备用的加热毯，裹在幺幺身上，自己则去检修系统。拆开面板才发现，是核心的加热模块老化了，零件早就停产，根本没法修。
“爸爸，冷……”幺幺的声音带着颤音，牙齿都在打颤。
陈默赶紧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焐着她。幺幺的小手冰凉，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会好的，爸爸想想办法。”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这只是安慰。
温度还在降，连金属的桌椅都变得冰手。陈默把所有能找到的布料、毯子都裹在两人身上，可还是挡不住那股往骨头里钻的寒意。幺幺的小脸冻得发白，却突然抬起头，看着陈默说：“爸爸，我想起彩虹白光了……它之前变热给我暖过手的。”
陈默的心像被冰锥刺了一下。他想起那只被染成彩虹色的白光守卫，确实会用自己的光散发热量，幺幺手冷的时候，总喜欢凑过去烤一烤。
“嗯，它很懂事。”陈默的声音有点抖。
“可它不在了……”幺幺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砸在陈默的手背上，冰凉的，“就像这温度一样，慢慢就没了……是不是以后，连你的温度也会没了？”
陈默猛地收紧手臂，虫主：开局孵化哥斯拉，踏平全球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虫主：开局孵化哥斯拉，踏平全球最新章节随便看！把她抱得更紧：“不会的，爸爸一首在。”话虽如此，他却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也在被这寒冷一点点吸走，怀里的小家伙身体还是在发抖。
他突然想起飞船的应急舱里，有一个老式的暖手炉，是之前从一个废弃的文明遗迹里捡来的，烧一种特殊的“记忆燃料”，能燃烧出曾经感受过的温暖。他赶紧跑过去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铜制的小炉子。
他把最后一块记忆燃料放进去，划燃火石。暖手炉慢慢热了起来，散发出的不是普通的热气，而是一种带着阳光味道的温暖——那是很久以前，幺幺第一次在颜料宇宙里，躺在“慵懒黄”云朵上晒太阳时的温度。
幺幺把冰凉的小手贴在暖手炉上，眼睛慢慢亮了些：“是太阳的味道……”
可记忆燃料太少了，只够烧半个时辰。暖手炉的温度一点点降下去，最后彻底凉透，像一块普通的铜疙瘩。幺幺的手又变得冰凉，她没有哭，只是把脸埋在陈默怀里，声音闷闷闷的：“我知道了，温暖也会消失的……就像画灵，就像颜色，就像……”
她没再说下去，但陈默知道她想说什么。他抱着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小家伙，感觉那股寒意不仅在冻着身体，更在冻着心。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些能改写规则的能力那么没用——他能泼满宇宙的颜料，能撕碎既定的剧本，却留不住一点点想要的温暖。
夜深了，幺幺在他怀里睡着了，眉头却皱着，像是在做噩梦。陈默把凉透的暖手炉紧紧攥在手里，冰冷的铜面硌得手心生疼。他看着窗外一片死寂的纯白，突然很想念那些吵吵闹闹的画灵，想念那只会吹口哨的小虫子，甚至想念那片被颜料染得乱七八糟的宇宙。
原来失去的痛，不是靠“爽”就能抵消的。它就像这无孔不入的寒冷，慢慢渗进来，让你在某个安静的瞬间，突然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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