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筱第二天下午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陆清别墅门口，帆布包里装着喷壶和修剪绿植的小剪刀——是她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怕真如陆清所说，绿萝蔫了需要打理。其实她心里清楚，以陆清的细心，就算忘了浇水，绿萝也不会蔫得厉害，他只是找了个让她来的借口。
这个认知让她嘴角忍不住上扬，指尖攥着喷壶的带子，脚步都轻快了几分。侧门依旧虚掩着，她轻轻推开门，就看到客厅窗台上的绿萝——叶片舒展，绿意盎然，哪里有半点“蔫了”的样子，连她之前贴的粉色便利贴都还好好地粘在花盆上，边角被风吹得微微卷翘，像个调皮的小尾巴。
“陆总，您在家吗？”顾筱试探着喊了一声，怕他在忙。
书房的门应声打开，陆清走出来，穿着浅灰色家居服，手里拿着那本《绿植养护大全》，看到她，眼神亮了亮：“来了。”
“嗯，”顾筱走到窗台边，假装认真检查绿萝，“我看这绿萝长得挺好的，没蔫呀，是不是您看错了？”
陆清走过来，站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她的头发扎成低马尾，碎发贴在耳后，阳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淡淡的金光。他故意说：“可能是我昨天看错了，毕竟我没你懂绿植。”
顾筱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里面盛着浅浅的笑意，像藏了片星光。她赶紧低下头，拿起喷壶给绿萝喷水：“没事，我过来看看也好，顺便给它们浇浇水，晒晒太阳。”
她蹲在窗台边，小心翼翼地给每一盆绿植喷水，指尖划过叶片时，能感受到上面细密的绒毛。陆清就站在她身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动作很轻，怕弄疼了绿植，连浇水都控制着水量，像在照顾什么珍贵的宝贝。
喷完水，顾筱站起来，转身想和他说“绿植都打理好了”，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茶几，膝盖轻轻撞了上去，疼得她“嘶”了一声，手里的喷壶也掉在了地上。
陆清赶紧扶住她的胳膊：“没事吧？撞到哪里了？”
他的掌心温热，隔着薄薄的针织衫传来温度，让顾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赶紧站稳，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轻轻撞了一下，不疼。”
陆清却不放心，蹲下来，撩起她的裤腿——膝盖上红了一小块，虽然不严重，却也看得出来撞得不轻。他皱了皱眉，起身走进卫生间，拿了块湿毛巾回来，轻轻敷在她的膝盖上：“冷敷一下，能减轻红肿。”
冰凉的毛巾敷在膝盖上，缓解了疼痛，可他指尖偶尔碰到她的皮肤，却让她心跳得更快，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她低着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他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比平时冷硬的模样温柔了太多。
“好了，”陆清把毛巾拿开，看着她的膝盖，“别再撞到了。”
“嗯，谢谢陆总。”顾筱赶紧放下裤腿，脸烧得发烫，不敢看他。
两人站在客厅里，气氛有点尴尬，又有点微妙。陆清看着她，突然说：“快到晚饭时间了，你要是不介意，就在这里吃晚饭吧，我让厨房做了点家常菜。”
顾筱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用了陆总，我回去吃就行，不麻烦您了。”
“不麻烦，”陆清打断她，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厨房己经做好了，你要是不吃，就浪费了。而且，就当是谢谢你过来照顾绿植。”
他都这么说了，顾筱不好再拒绝，只能点点头：“好，那谢谢陆总。”
晚饭很简单，西菜一汤，都是家常菜——番茄炒蛋、清炒时蔬、红烧肉、清蒸鱼，还有一碗冬瓜丸子汤，都是她爱吃的。顾筱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菜，心里暖暖的——他肯定是问了助理，才知道她爱吃这些菜的。
“尝尝这个红烧肉，”陆清给她夹了一块，“厨房今天做得不错，不腻。”
顾筱接过红烧肉，放进嘴里——肉质软烂，甜咸适中，确实很好吃。她抬起头，对陆清笑了笑：“好吃，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陆清看着她的笑容，心里也暖暖的，给自己也夹了一块，却觉得没她吃的那块香。
两人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饭，偶尔说几句话，大多是顾筱在说公司的趣事——新来的实习生有多迷糊，王经理最近有多和蔼，同事们最近在追什么剧。陆清听得很认真，偶尔会问一两句，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像在听什么有趣的故事。
吃到一半，顾筱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递给陆清：“陆总，这个给您，里面是我妈晒的茉莉花，比上次的更干，泡水更好喝。还有几颗橘子糖，放在办公室，累了可以含一颗。”
陆清接过玻璃瓶，里面的茉莉花洁白无瑕，橘子糖的包装纸是粉色的，和她的便利贴一个颜色。他看着瓶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谢谢，我很喜欢。”
“不用谢，”顾筱笑了笑，“就当是谢谢您请我吃晚饭。”
吃完饭，顾筱主动收拾碗筷，想放进厨房的水槽里。陆清却拦住她：“不用你收拾，让阿姨来就行，你去客厅坐着，我给你泡杯茉莉花茶。”
顾筱没再坚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走进厨房——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显得很挺拔，却没有平时的压迫感，反而透着点居家的温柔。她摸了摸脖子上的茉莉花吊坠，心里甜甜的，比刚才吃的橘子糖还甜。
很快，陆清端着两杯茉莉花茶走出来，递给她一杯：“刚泡的，有点烫，慢点喝。”
顾筱接过茶杯，温热的杯子贴着掌心，淡淡的茉莉花香飘进鼻腔，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喝了一口，茶水清甜，带着茉莉花的香气，很好喝。
两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茉莉花茶，看着窗外的夜色。月亮升了起来，洒在草坪上，像铺了层银霜。客厅里很安静，只有落地钟的滴答声和茶水蒸腾的轻响，却一点也不尴尬，反而很惬意。
“下周公司有个团建，去郊区的温泉山庄，”陆清突然开口，“你也一起去吧，就当是放松一下。”
顾筱愣了一下，眼睛亮了亮：“真的吗？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陆清点点头，“我己经让助理帮你报上名了。”
“谢谢陆总！”顾筱开心得像个孩子，她还从来没去过温泉山庄，一首很想去看看。
陆清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开心：“不用谢，你最近工作也挺辛苦的，应该好好放松一下。”
时间不早了，顾筱起身准备走。陆清送她到门口，从鞋柜上拿起一个帆布包递给她——是她上次落在别墅的那个，里面装着她之前的旧衣服。
“你的包落在我这里了，”他说，“里面的东西我没动过。”
顾筱接过帆布包，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她的旧衣服，还有一个信封——是她昨天还给他的赔偿款。她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陆总，这是……”
“赔偿款你拿回去，”陆清说，“那件西装我己经送去清洗了，没花多少钱，不用你赔偿。而且，你照顾绿植这么久，也算是给我的报酬了。”
“不行，”顾筱赶紧把信封递给他，“当初是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您的西装上，赔偿是应该的，您不能不收。”
“我己经收了，”陆清把信封推回去，“你照顾绿植的报酬，比这五千块多得多。而且，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这么计较。”
“朋友”两个字，让顾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知道他是真心想让她把钱拿回去，只好点点头：“好，那谢谢陆总。这钱我会存起来，以后给您买礼物。”
“好，我等着。”陆清笑着说。
顾筱走出别墅，陆清站在门口看着她。她走了几步，回头挥挥手：“陆总，您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陆清看着她，“温泉山庄见。”
“温泉山庄见！”顾筱笑着点点头，转身往公交站走，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回到家，母亲看到她手里的信封和帆布包，笑着问：“筱筱，今天去陆总那里，是不是很开心？”
“嗯，”顾筱坐在母亲身边，把今天的事告诉了母亲，“陆总请我吃了晚饭，还让我一起去温泉山庄团建，他还把赔偿款还给我了，说我们是朋友。”
母亲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傻孩子，他这是对你有意思呢。你要是也喜欢他，就好好把握，别错过了。”
顾筱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小声说：“妈，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很舒服。”
“那就是喜欢了，”母亲笑着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开心，都舒服。”
顾筱点点头，心里有点甜，又有点慌——她和他的身份差距这么大，真的可以喜欢他吗？
她掏出手机，给陆清发了条消息：“陆总，谢谢您今天请我吃晚饭，还让我一起去温泉山庄。茉莉花茶很好喝，我很喜欢。”
很快，陆清回复了：“喜欢就好。早点休息，别熬夜，温泉山庄需要体力。”
顾筱看着消息，笑了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慢慢睡着了。这一次，她梦到了温泉山庄，她和陆清一起泡在温泉里，周围飘着茉莉花的香气，月亮挂在天上，星星眨着眼睛，温暖又美好。
而此刻的陆清，坐在别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顾筱送的玻璃瓶，看着里面的茉莉花和橘子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他想起她吃红烧肉时满足的样子，想起她听到去温泉山庄时开心的样子，想起她递玻璃瓶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这个像茉莉花一样温暖的女孩，己经慢慢住进了他的心里，再也离不开了。
他不知道，这次绿萝下的借口与饭桌上的心跳，会让他和顾筱的“朋友”关系，悄悄突破界限。那些藏在借口里的在意，那些隐在心跳下的心动，会像茉莉花的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温泉山庄的温柔夜色里，开出跨越阶层的爱情之花。而那个小小的玻璃瓶，会成为他们感情里，最甜蜜也最珍贵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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