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了墨的布，慢慢盖过废墟。沈言终于把裤脚上的暗红布条扯了下来，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一看，布料上绣着半朵残缺的牡丹，针脚很密，不像普通衣物上的装饰。
“这花纹看着有点眼熟。”林小满凑近看了看，“上次张奶奶来修鞋，她孙子穿的那件旧棉袄，袖口好像有类似的牡丹绣样。”
沈言捏着布条转了转：“张奶奶孙子？那个总跟在街头混混后面转的半大孩子？”他想起那孩子染着黄毛，上次还来店里偷过糖果，被他抓包过。
“嗯，就是他。”林小满点头，“张奶奶总说他不懂事，跟着些不三不西的人瞎混。”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浮起个模糊的念头。沈言打开手机电筒，往废墟深处照去：“刚才救火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个黄毛影子往后巷跑了，当时没在意……”
“去看看？”林小满抱着陶罐站起身，将军从她肩头跳下来，往废墟后方探了探脑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后巷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堆着不少废弃的木箱。电筒光扫过墙面，突然照到个新鲜的脚印——鞋印边缘沾着黑灰，和沈言裤脚上的灰烬颜色一样，显然是刚留下的。
“往这边走了。”沈言跟着脚印追，林小满紧随其后，陶罐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怕撞碎。
转过巷口，脚印突然断了。旁边是个紧锁的旧仓库，铁门锈迹斑斑，门把手上却缠着圈新绳，绳结样式和沈言裤脚上勾着的布条小结一模一样。
“这仓库……不是早就没人用了吗？”林小满记得，杂货店开了五年，这仓库的门就没开过。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当社恐遇上人形弹幕沈言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他弯腰检查门锁，突然“咦”了一声：“锁是新换的，而且……”他指着门底的缝隙，“里面有光。”
果然，门缝里透出点微弱的黄光，像烛火在晃。
就在这时，仓库里传来模糊的说话声，虽然听不清内容，却能辨出有个少年在哭，还有个粗哑的声音在骂骂咧咧——那粗哑声，林小满越听越觉得耳熟，像极了张奶奶孙子常混在一起的那个刀疤脸混混。
将军突然对着仓库门弓起身子，毛发倒竖，发出警告的嘶嘶声。
沈言把林小满往身后拉了拉，从兜里摸出之前捡的根粗木棍，压低声音：“你站远点，我去看看。”
林小满却攥住他的胳膊，指了指怀里的陶罐：“等等，这罐子……刚才好像有回声。”她对着罐口轻声说“里面是谁”，几秒钟后，罐子里竟传出模糊的回应，像个少年带着哭腔的“救我”。
沈言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举起木棍，刚要去撬锁，仓库里的灯突然灭了。
紧接着，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推倒，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仓库后门的方向跑去。
“追！”沈言拽着林小满就往后门绕，电筒光在黑暗中乱晃，突然照到地上一滩新鲜的血迹——颜色很淡，像是刚蹭上去的。
血迹断断续续，一首延伸向更深的巷子。林小满看着那滩血，又看了看怀里的陶罐，突然想起张奶奶孙子那件棉袄的袖口，不仅有牡丹绣样，还有块没洗干净的暗红污渍。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血迹，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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