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在巷口的石板路上淡成了浅红，像条被截断的红线。沈言的电筒光扫过墙角，突然照到片掉落的衣角——正是那种带着牡丹绣样的暗红布料，和之前勾在他裤脚上的一模一样。
“往这边跑了。”沈言捡起衣角，指尖触到布料上的湿意，“还没跑远。”
林小满抱着陶罐，心跳得像擂鼓。回声陶罐里还残留着刚才那句模糊的“救我”，此刻听着，像根细针，扎得她心里发紧。她想起张奶奶说起孙子时，眼里又气又疼的神情，突然不敢再想下去。
两人顺着巷口往外跑，刚拐过街角，就看到路灯下站着个身影——是刀疤脸混混，正拽着个少年往面包车里塞。少年的黄毛被扯得凌乱，胳膊上渗着血，正是张奶奶的孙子！
“放开他！”沈言大喊一声，举着木棍冲了过去。
刀疤脸回头看到他们，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恶狠狠地啐了口：“多管闲事！”他把少年往车里一推，转身从后腰摸出把折叠刀，刀刃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林小满吓得屏住呼吸，却死死抓住沈言的胳膊：“别硬来！”
沈言没听，他把林小满往身后一护，木棍对着刀疤脸的腿扫过去：“杂货店是不是你放的火？”
刀疤脸踉跄了一下，骂骂咧咧地挥刀砍来：“是又怎么样？那老头欠了赌债，烧他店抵债，天经地义！”
“你胡说！”林小满忍不住反驳，“沈爷爷从不赌钱！”
“谁说是那死老头？”刀疤脸冷笑一声，刀尖指向被塞进车里的少年，“是这小兔崽子！偷了我的钱去赌，输光了就想烧店赖账，没成想把自己爷爷的养老钱也差点烧了……”
话没说完，他的刀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是将军！三花猫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出来，狠狠扑在他手腕上，爪子嵌进肉里。
“操！”刀疤脸吃痛，刀“哐当”掉在地上。
沈言趁机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他踹倒在地，反手捡起地上的刀，用木棍压住他的背：“报警！”
林小满慌忙掏出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她看到被塞在车里的少年正偷偷往车外看，眼里没有恐惧，反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像在算计着什么。
警察把刀疤脸和少年带走时，张奶奶拄着拐杖匆匆赶来，看到孙子胳膊上的血，当场就哭了：“你这孩子……到底惹了什么祸啊！”
少年低着头，没说话，被警察带上警车时，突然回头看了眼林小满怀里的陶罐，嘴角勾起个诡异的笑。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
警车开走后，沈言蹲在地上，看着那把被没收的折叠刀留下的划痕，突然说：“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林小满问。
“刀疤脸说的话，”沈言皱着眉，“他说少年想烧店赖账，但杂货店的火明明是从后巷先烧起来的，那地方只有我们俩知道……”他顿了顿，看向林小满，“而且，那少年最后看你的眼神，太奇怪了。”
林小满抱紧陶罐，突然想起刚才少年的笑，后背一阵发凉。她举起陶罐，对着罐口轻声问：“他在笑什么？”
罐子里沉默了几秒，传出一阵模糊的杂音，像有人在低声数数，最后停在一个数字上——“三”。
三？
林小满和沈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这时，沈言的手机响了，是警察局打来的，说刀疤脸在警局里翻供了，说火是少年一个人放的，他只是路过想帮忙，还说少年藏了个东西，就在仓库的暗格里。
“暗格？”沈言挂了电话，眼神凝重，“我们得再去趟仓库。”
夜风突然变大，吹得巷口的树叶哗哗作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林小满看着怀里的陶罐，突然觉得，那个数字“三”，或许不只是个数字那么简单。
仓库的暗格里，到底藏着什么？
而那个少年，又在算计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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