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铁门被警察撬开时，上面的铁锈簌簌往下掉。沈言举着手机电筒走在前面，光柱扫过积灰的地面，照出几个杂乱的脚印——除了他们之前留下的，还有个更小的，鞋码和张奶奶孙子的一模一样。
“暗格在哪？”林小满紧张的抱着陶罐，指尖一片冰凉。回声陶罐里的“三”字像根刺一样，扎得她心神不宁。
沈言在仓库里转了一圈后，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旧木柜上。柜子上了锁，但锁孔却有被撬动的痕迹，柜身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塞着半片暗红的布料，正是那种绣着牡丹的料子。
“应该是这儿。”他试着推了推木柜，却纹丝不动。林小满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柜子挪开一些，墙面上果然露出个半米见方的暗格，被一块松动的砖块挡着。
沈言抠出砖块，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暗格里没开灯，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那里堆着个铁盒，和张奶奶装钱的那个的钱盒子的样式相似。
“拿出来看看吧。”林小满的声音有点抖。
沈言伸手进去摸索，当指尖触到铁盒的瞬间，突然“嘶”了一声，猛地缩回手——他的指尖被什么东西划破了，渗出血珠。
“怎么了？”
“里面有东西。”他举着电筒往暗格里照，光柱扫过铁盒旁边，赫然躺着把生锈的美工刀，刀刃上还沾着点暗红的布料纤维。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是他藏的？”
沈言没说话，小心翼翼地把铁盒捧了出来。盒子没有上锁，打开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里面没有钱，没有赃物，只有三张泛黄的照片，还有个眼熟的东西。
照片上是一个老妇人，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背景正是没被烧毁的杂货店，门口挂着串旧风铃，和沈言爷爷留下的那串一模一样。三张照片的角度不同，却都拍的是同一个场景，只是婴儿的襁褓颜色在第三张里深了些，像沾了污渍。
而那个眼熟的东西，是枚桃木雀儿——和沈言送给林小满的那枚几乎一样，只是翅膀上的花纹更浅，像是没雕完。
“这是……”林小满拿起桃木雀儿，指尖抚过翅膀上的纹路，突然想起沈言说过，他爷爷以前总雕桃木雀儿，说能“护佑平安”。
沈言捏着其中的一张照片，指腹着那老妇人的脸：“这是我奶奶。”他的声音有点哑，“我从没见过她的照片，只听爷爷说她在我出生前就走了……”
林小满猛地抬头：“那这个婴儿是……”
“应该是我。”沈言的喉结动了动，“爷爷说我小时候总生病，奶奶抱着我在杂货店门口晒过太阳。”
三张照片，同一个场景，像在诉说一个重复的片段。林小满突然想起陶罐里的“三”，心里咯噔一下：“这三张照片，会不会就是那个数字的意思？”
作者“哦吼呀啊”推荐阅读《当社恐遇上人形弹幕》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沈言把照片按照顺序一一排开，第一张里的风铃是完整的，第二张缺了个啤酒瓶盖，第三张……第三张的风铃旁边，多了个模糊的黑影，像是个躲在树后的人。
“这黑影……”林小满放大照片，黑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出穿着件带牡丹花纹的棉袄，“是张奶奶家的人？”
沈言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铁盒底部——那里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不是名字，是日期。
“1998.3.15。”
这个日期像道闪电，劈进林小满的记忆，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翻出那本没看完的沟通技巧书，翻开夹着纸条的那页——沈言在罐底写的纸条末尾，也潦草地记了个日期，正是1998.3.15。
“这日期……”林小满的声音发颤，“是什么意思？”
沈言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拿起那枚没雕完的桃木雀儿，突然发现雀儿的肚子里是空的，里面塞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儿。
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句话，是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的：
“第三张照片里的人，不是来偷风铃的。”
字迹很轻，像怕被人发现。林小满看着这句话，又看了看照片里的黑影，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如果不是来偷风铃的，那他躲在树后，是在看什么？
这时，沈言的手机又响了，是警察打来的，语气急促：“沈言，你们在哪？张奶奶的孙子跑了！他说要去找第三样东西，还说那东西在你们手里！”
第三样东西？
林小满和沈言同时看向铁盒里的物品：三张照片，一枚桃木雀儿，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沈言突然抓起那枚没雕完的桃木雀儿，用力一掰，雀儿的翅膀应声而断，从里面掉出个更小的东西——是半片碎掉的啤酒瓶盖，上面刻着个“满”字。
这个字，像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小满的记忆。她小时候戴过的长命锁上，也刻着个“满”字，后来锁丢了，只剩下半片锁扣，和这啤酒瓶盖的材质一模一样。
“这是……”
她的话没说完，仓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的喊声：“把东西交出来！那是我太爷爷留下的！”
张奶奶的孙子居然找来了！
沈言把铁盒塞进林小满怀里：“快走！从后门走！”
林小满抱着铁盒和陶罐，跟着他往仓库后门跑，少年的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在她回头的瞬间，看到少年手里举着一把刀，眼里的疯狂让她不寒而栗。
这个1998年的日期，这三张照片，还有刻着“满”字的啤酒瓶盖，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少年要找的“第三样东西”，又是什么？
林小满不知道，但她能感觉到，那个藏在照片背后的黑影，那个重复了三次的场景，正慢慢向他们逼近，像一张撒开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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