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后门的木板早就腐朽，沈言一脚踹开，带着林小满冲进更深的窄巷。少年的喊声在身后追着：“把啤酒瓶盖给我！那是我太爷爷的遗物！”
林小满攥着那半片碎瓶盖，边缘硌得手心生疼。“满”字的刻痕很深，像是用指甲反复划过一样，她突然想起妈妈说过，她的长命锁是外婆给的，外婆的娘家就住在这条老巷，但很多年前搬去了南方。
“往这边走！”沈言拽着她，拐进条更为隐蔽的巷子，这里堆着废弃的藤椅和竹筐，仅容一人侧身通过。他把林小满往藤椅后面一推，“你躲好，我去引开他！”
“不行！”林小满拉住他，“他手里有刀！”
话音刚落，少年的身影就出现在巷口，手里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去！”他的眼神发狠，不像是在抢遗物，倒像是在守护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将军突然从林小满怀里窜了出去，对着少年的腿狠狠挠了一下。少年吃痛，刀掉在地上，弯腰去捂伤口的瞬间，沈言扑上去把他摁倒在地。
“说！你太爷爷是谁？这瓶盖到底怎么回事？”沈言的声音带着怒火，他看不得林小满受威胁。
少年挣扎着，嘴里胡乱喊着：“那是我太爷爷的！他说过，拿着这瓶盖的人，都得死！”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她从藤椅后走出来，举起那半片瓶盖：“1998年3月15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像被踩中了痛处，不再挣扎，只是首勾勾地盯着瓶盖：“那天……那天杂货店着火了，我太爷爷去救火，再也没回来……”
沈言和林小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沈言的爷爷也是在1998年的一场火灾里去世的，他一首以为那是意外！
“你太爷爷是不是穿件带牡丹绣样的棉袄？”林小满追问，想起照片里的黑影。
少年点了点头，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太爷爷说，那天他看到沈爷爷在仓库里烧东西，他去阻止，结果被锁在了里面……他说沈爷爷是故意放火的！”
“胡说！”沈言怒吼，“我爷爷不是那样的人！”
“我没胡说！”少年梗着脖子，“太爷爷留了日记，说沈爷爷烧的是……是个婴儿的襁褓！”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得林小满头晕目眩。她想起照片里那个襁褓，第三张里的污渍像极了血迹。难道……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长命锁。妈妈说过，锁是外婆给的，可外婆从没提过它的来历。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空荡荡的，锁早在她五岁时就丢了，只留下半片锁扣——和手里的啤酒瓶盖，刚好能拼出一个完整的“满”字。
“这瓶盖……”林小满的声音发颤，“是不是和一个长命锁配在一起的？”
少年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知道？太爷爷说，那锁在一个女娃身上，和瓶盖是一对，都是沈爷爷给的……”
沈言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作者“哦吼呀啊”推荐阅读《当社恐遇上人形弹幕》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有些债，得用一辈子还……”当时他不懂，现在想来，恐怕和这场陈年旧火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了警笛声，是沈言刚才摁倒少年时，林小满偷偷报的警。警察把少年带走时，他突然回头对林小满说：“太爷爷的日记里说，第三样东西在……在回声陶罐里……”
林小满猛地看向怀里的陶罐。
警察走后，巷子里只剩下她和沈言，还有那片刻着“满”字的瓶盖。月光透过巷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陶罐上，罐口泛着幽幽的光，像藏着个沉默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沈言捡起地上的桃木雀儿碎片，声音沙哑：“我们……要不要听听陶罐怎么说？”
林小满抱紧陶罐，心跳得像要裂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答案——如果沈爷爷真的烧了襁褓，如果那个婴儿和自己有关，如果……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罐口，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1998年3月15日，被锁在仓库里的，是不是我？”
罐子里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小满以为它不会回应。就在她快要放弃时，一阵模糊的回声传了出来，像个老人的叹息，又像个婴儿的啼哭，最后凝结成一个字：
“是。”
林小满的腿一软，差点摔倒。沈言连忙扶住她，眼里满是心疼和难以置信。
原来照片里的婴儿是她。
原来爷爷烧的是她的襁褓。
原来少年的太爷爷，是为了救她才没能出来……
那沈爷爷为什么要烧襁褓？她又为什么会被锁在仓库里？
无数个疑问像潮水般涌来，压得林小满喘不过气。她看着怀里的陶罐，突然觉得它沉甸甸的，里面装的不是回声，是二十多年的血和泪。
而那个少年提到的“第三样东西”，到底藏在陶罐的哪里？
林小满不知道，但她能感觉到，真相就像罐口的回声，再往前一步，就能触碰到，可那真相背后，或许是她和沈言都承受不起的沉重。
回声陶罐里的“是”字像块冰，冻得林小满指尖发麻。她靠在沈言怀里，才能勉强站稳，耳边是他急促的心跳，混着巷子里风吹过竹筐的“沙沙”声，像在为这个迟来的真相伴奏。
“别怕。”沈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林小满点点头，把脸埋在他的衬衫上，闻到熟悉的皂角味混着烟火气，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了些。她抬起头，看着怀里漆黑的陶罐：“少年说，第三样东西在罐子里。”
沈言接过陶罐，手指轻轻敲了敲罐身，发出沉闷的响声：“这罐子是实心的，除非……”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那把在仓库找到的生锈美工刀，“可能藏在夹层里。”
美工刀的刀刃划过罐口边缘，果然发现有条细微的缝隙。沈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撬开——罐口内侧居然有个薄薄的夹层，里面塞着卷泛黄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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