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回来的路上，车子里一路沉默。李雪的母亲把车窗降下一条缝，风灌进来，带着郊外的草木气息，吹得人眼眶发酸。
“回去之后，我想把苏晴他们的故事写下来。”李雪突然开口，声音还有点哑，“就叫《晨光里的名字》，好不好？”
林辰看向窗外掠过的树影，点头道：“好。记得把赵强抢着付账的样子写进去，还有张岚总爱擦他的徽章，老周喝酒时总说‘慢点儿喝，没人跟你抢’，陈默敲代码时会轻轻哼歌……”
“还有苏晴医生，”李雪的母亲补充道，“她总把白大褂洗得发白，说这样显得干净。”
车子驶进市区，街景渐渐热闹起来。早餐摊的香气飘进来，孩子们背着书包追跑打闹，上班族捧着咖啡匆匆走过。林辰看着这寻常的人间烟火，突然明白苏晴那句话的意思——他们的结束，确实是另一种开始。
到了李雪家楼下，李雪的母亲下车时，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纸箱：“这是他们留在医院宿舍的东西，你们俩拿去整理吧，看看有什么要留的。”
纸箱不轻，林辰抱在怀里，能感觉到里面书本的棱角、徽章的硬度，还有……一个小小的音乐盒，轻轻一晃，就发出清脆的旋律。
李雪掏出钥匙开门，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他们把纸箱放在茶几上，一样样往外拿：
赵强的运动手环，屏幕还亮着，停在记录步数的界面；张岚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朵玉兰花；老周的搪瓷杯，杯底还沉着没喝完的茶叶；陈默的U盘，挂着个小小的编程猫挂件；苏晴的白大褂，领口别着枚简单的珍珠别针。
林辰拿起那枚珍珠别针，别在自己的衬衫领口，又把编程猫挂件挂在包上。李雪则把音乐盒放在窗台，拧上发条，旋律在阳光里流淌开来——是《卡农》，苏晴最喜欢的曲子。
“你看这个。”李雪从一本书里翻出张合照，照片上五个人挤在医院的走廊里，苏晴站中间，赵强比着剪刀手，张岚抿着嘴笑，老周搂着陈默的肩膀，每个人都笑得眯起了眼。
林辰用手机把照片扫进相册，设成了屏保。
“写故事的时候，开头就用这张照片吧。”他说。
“嗯。”李雪点头，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每个人的脸，“开头就写：‘那天的阳光，和今天一样好。’”
窗外的蝉鸣渐起，风摇得树叶沙沙响，音乐盒的旋律还在继续，像一段温柔的注脚，落在这个寻常的上午。那些晨光里的名字，没有消失，只是换了种方式，留在了活着的人身边，留在了往后每个晴朗的日子里……
林辰把照片设成屏保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城西仓库，有你们要的东西。】
李雪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微蹙：“陌生号码？会不会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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