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想起警察早上说的话——“医药公司背后牵扯的人不少，可能会有人来搞小动作”，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他把赵强的运动手环戴在手腕上，那手环的震动模式还保持着赵强惯用的频率，仿佛还能感受到主人留下的温度。
“去看看。”他站起身，将陈默的U盘揣进兜里，编程猫挂件轻轻撞着裤袋，“就算是陷阱，也得去。他们留下的事，总不能半途而废。”
李雪的母亲从厨房端来两杯水，闻言放下杯子：“我跟你们一起去。”她拿起桌上的玉兰花徽章，别在衣襟上，“张岚总说，遇事慌不得，人多壮胆。”
三人驱车往城西去，沿途的街景渐渐从热闹转向萧条。仓库区的红砖墙爬满藤蔓，生锈的铁门虚掩着，风一吹就发出“吱呀”的声响，像谁在暗处磨牙。
林辰推开门时，阳光斜斜地从破损的屋顶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仓库中央堆着几个木箱，最上面的箱子上放着个眼熟的黑色背包——是苏晴的。
“是苏医生的包。”李雪快步走过去，拉开拉链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这是她的工作日记！”
日记本的纸页己经有些泛黄，第一页的字迹娟秀有力：“2023年3月15日，今天收治了个特殊的病人，叫赵强，说是打架受伤，其实是为了保护被骚扰的女生。这小子看着凶，心倒是软。”
林辰凑过去看，指尖划过纸面，仿佛能看到苏晴坐在桌前写日记的样子——她总爱在笔记本边缘画小小的玉兰花，此刻那些花瓣正静静依偎在字迹旁。
“你看这里。”李雪指着其中一页，“她写了医药公司的事！‘他们不仅改数据，还在研究一种新型镇静剂，说是能让人产生依赖，好长期控制病人……赵强今天去查仓库，说要找到样本，让我别担心。’”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赵强那天出门前，确实说过“去个有意思的地方”，原来他早就盯上了镇静剂的事。他蹲下身，注意到木箱侧面有个不起眼的暗格，伸手一摸，掏出个密封的玻璃管，里面装着透明液体，标签上写着“实验品编号734”。
“这就是他们研究的镇静剂？”李雪的母亲拿起玻璃管，对着光看了看，“苏晴日记里说，这种药会让人产生幻觉，还会让人对他们言听计从。”
林辰突然想起赵强运动手环上的记录——他失踪那天，手环显示在仓库区有过剧烈的挣扎痕迹。他握紧手环，指尖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是在回应他的情绪。
就在这时，仓库的铁门“哐当”一声被关上，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为首的人嘴角噙着冷笑：“既然来了，就把东西留下吧。”
李雪下意识地把日记本往身后藏，林辰将玻璃管塞进陈默的U盘外壳里——那外壳是特制的防压材质，陈默以前总说“关键时刻能当盾牌用”。他把U盘揣进衬衫内袋，抬头看向那些人：“苏晴的日记，赵强找到的证据，你们想要？”
“识相点就别逼我们动手。”为首的人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围了上来。
林辰突然想起赵强教过他的格斗技巧——“面对多人围攻，先攻最左边的，那人下盘不稳”。他侧身躲过左边那人的拳头，手肘狠狠撞向对方的肋骨，同时对李雪喊：“带阿姨从后门走！”
李雪的母亲却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喷雾器，按下开关，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那是老周教她做的防狼喷雾，“浓度调高点，关键时刻能救急”。几个黑衣人被呛得首咳嗽，动作慢了半拍。
“快走！”林辰一把推开李雪，自己则抓起旁边的木棍，挡住了扑过来的人。他手腕一翻，木棍划出的弧度竟有几分张岚耍剑的影子——张岚总说“打架也要有章法，别瞎抡”。
混乱中，李雪拉着母亲往仓库深处跑，身后传来林辰的喊声：“记住，去警局，找王警官！”那是陈默之前联系好的警察，陈默说过“王警官靠得住，数据都备份给她了”。
跑到后门时，李雪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林辰被围在中间，却丝毫没有慌乱，木棍在他手里仿佛变成了剑，又像是编程时的代码，每一下都精准地避开攻击，找准对方的破绽——那是他们五个人的影子，此刻都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后门的阳光有些刺眼，李雪的母亲攥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很烫：“别回头，苏晴他们把希望放在我们身上，不能让他们失望。”
日记本被李雪紧紧抱在怀里，封面上的玉兰花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仿佛听到苏晴的声音在耳边说：“别怕，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在靠近天亮。”
仓库里，林辰打倒最后一个黑衣人时，后背被划了道口子，血顺着衬衫渗出来，像极了赵强总爱穿的那件红T恤。他靠在木箱上喘着气，运动手环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震动，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是赵强设置的紧急提示：“别信王警官，她被收买了。”
林辰的心猛地一沉，抬头看向仓库门口，阳光正一点点被阴影吞噬。他摸出陈默的U盘，指尖在外壳上轻轻敲着，那是陈默教他的摩斯密码——“求救信号是三短三长三短”。
他深吸一口气，拉开仓库的侧门，外面的风带着午后的热气涌进来，吹起他衬衫的衣角，露出领口别着的珍珠别针。那别针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看来，得换条路走了。”他对着空气轻声说，仿佛在跟那些晨光里的名字对话，“你们说的对，天亮前，总得有人多走几步。”
说完，他转身钻进了仓库后的小巷，背影在斑驳的光影里忽明忽暗，像一道正在寻找光的影子。而他口袋里的U盘，正静静躺着，里面藏着所有的真相，和那些从未消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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