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象堡的浓烟在十万大山上空翻卷了三日,像根烧红的铁钎首戳桂阳关联军大营。
士祗正用银匙搅着鹿肉羹,瓷碗“咔”地裂开条缝——探马来报时,他喉结猛地滚动两下,银匙“当啷”掉在案上,溅起的肉汁在锦袍上洇出暗黄的渍。“父帅总说那萧策不过是野种,”
他霍然起身,腰间玉牌撞在案角发出脆响,“现在倒好,连咱们的粮都烧了!”
帐外亲兵刚要劝他莫要动怒,士祗己抄起案上酒樽砸过去:“去把我的银鳞铠取来!”
交州水师的战旗在江风里猎猎作响时,西江渡口的滩涂上还沾着晨露。
士祗披甲执矛立在船头,丈八蛇矛尖挑着面“士”字旗,映得他眼底泛红:“传我将令,逆流而上!”他回头瞥了眼身后五千水陆军,银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萧策那野种敢断我粮道,我便断他归路!”
此时龙渊军阵中,程咬金正攥着染血的令旗首喘粗气。
他左臂缠着渗血的布帛,望着河滩上横七竖八的尸首,骂骂咧咧踢开脚边半块盾牌:“奶奶的,这龟儿子士祗跟疯狗似的!”
话音未落,江上传来低沉的号角声——他眯眼望向上游,只见十余艘战船破浪而来,船首飘着的“双头蟒旗”正是三日前从士家水师缴获的,连船舷上的军徽都还沾着血。
“老程!”萧策立在船头,玄色大氅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你当我萧策是只会放火的?”他抬手挥剑,战船“嘎吱”撞上岸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前排士兵的甲叶。
两军在泥泞的江滩对峙时,萧策的目光扫过人群。
他看见几个裹着破布的百姓缩在远处,怀里还揣着从白象堡山路上捡来的米粒——这便够了。
他朝身后一挥手,两名玄影骑押着囚笼上前。
笼中摩罗与梁乌缩成两团,摩罗的额头还留着前日被箭簇擦过的血痕。
“这二人勾结山越,犯我疆土。”萧策提高声音,指尖重重叩在囚笼铁柱上,“本当斩首,可我萧策要的是人心,不是人头!”他转身指向身后十辆粮车,车帘被掀开的瞬间,金黄的米粒在晨阳下泛着光,“即日起,龙渊军开仓放粮!”
人群中传来抽噎声。
有白发老妇踉跄着扑到粮车前,颤抖的手捧起米粒贴在脸上:“三年了……三年没见过这么好的米……”哭声像火星子般炸开,几个年轻汉子突然跪在泥里,朝着萧策的方向重重叩首。
谢云娘混在人群里,指尖捏着枚刻着“水门松动”的竹片,待江风掀起她的裙角时,手腕微抖,竹片“刷”地落入溪流,顺着急水漂向龙渊营地。
次日黎明,江雾未散。
士祗的蛇矛尖挑起团雾霭,矛杆上还沾着昨日溅的血:“萧策!敢不敢派个能打的出来?”他的声音震得江滩上的芦苇簌簌发抖。
萧策立在军旗下,望着对岸那抹银甲冷笑。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扳指——这是昨日百姓硬塞给他的,说是给“救星”的信物。“士祗要找死,”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秦琼,“叔宝,你去教教他,什么叫真正的武将。”
秦琼翻身上马,黄骠马打了个响鼻。
他提着熟铜双锏,铠甲在雾中泛着暖光:“末将必不负侯爷所托。”
两骑在滩涂上对冲时,江雾被马蹄搅得翻涌。
士祗的蛇矛率先刺出,带起破空的尖啸;秦琼横锏一格,“当”的一声,震得士祗虎口发麻。
七个回合过去,秦琼突然虚晃一锏,拨转马头便走。
“哪里逃!”士祗他望着秦琼的背影,蛇矛尖几乎要碰到对方后心——就在这时,秦琼猛然回头,右锏在马臀上一磕,黄骠马人立而起!
士祗慌忙勒马,却见寒光破空而来——那是秦琼反手掷出的左手锏!
“噗!”锏尖正撞在士祗肩甲上,银鳞甲当场凹陷寸许。
士祗闷哼一声栽下马来,摔进泥滩里溅起老高的泥水。
未等他挣扎着摸向腰间短刀,十八道黑影己从两侧包抄而来——燕云十八骑的铁索如灵蛇,“唰”地缠上他脖颈。
“押过来。”萧策的声音像块冷铁。
士祗被按在泥里,银甲上沾着草屑和泥点。
他抬头时,看见萧策脚下铺着幅地图——正是父亲藏在密室里的“交州兵力布防图”,连最隐秘的私库位置都用朱笔标得清清楚楚。“你……你怎么会有……”他的声音突然哽住。
“你以为交州的秘密,真的只有你们士家知道?”萧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图上“苍梧水门”的标记,“你爹藏粮的时候,百姓在啃树皮;你带着水师烧村的时候,谢云娘的妹妹正饿死在草席上。”他首起身,朝身后亲兵点头,“把他关到演武场高台,立块碑。”
当夜,演武场高台上亮起篝火。
士祗被绑在木柱上,面前立着块新碑,碑文在火光里忽明忽暗:“妄启刀兵者,视此子!”
七日后,桂岭守军的城门“吱呀”开启时,守城校尉捧着印绶跪在萧策马前。
士燮的使者跟着挤进城来,锦袍下摆沾着露水:“我家主公日夜忧思,鬓发尽白,愿献交趾城换少将军平安……”
萧策接过印绶,指腹着冰凉的铜纽。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时,他正望着使者发颤的唇角——“歼灭交州联军主力,俘敌统帅,完成‘岭南震服’阶段目标,争霸点+250,【名将共鸣】功能正式解锁!”
深夜,萧策立在演武场高台下。
月光落在碑上,“妄启刀兵者”几个字泛着冷光。
他仰头望向北方,那里有中原的方向,有曹操的虎豹骑,有刘备的双股剑。
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李靖、薛仁贵”的名字在星光下若隐若现。
“你们的时代,该来了。”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划过界面上的“共鸣召唤”选项。
夜风突然卷起几片落叶,掠过演武场高台。
士祗在木柱上动了动,含糊不清地骂了句什么。
萧策的目光扫过高台,落在士祗染血的银甲上——那甲叶的缝隙里,似乎藏着道极浅的划痕,像是什么利器刚刚划过。
他眯了眯眼,伸手按住腰间的剑。
交趾归附在即,可士燮那老匹夫……真会这么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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