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浦江口的风裹着咸腥潮气灌进领口,萧策攥着沈砚连夜送来的布防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图上用朱砂标着三重木栅的位置,沉船的坐标精确到丈,连火油浮筏的排布都画得密密麻麻,最下方还压着行小字:“扶南象兵二十,昼夜轮守炮台。”
“主公,”苏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从湘水前线赶回,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士徽把江口当铁桶箍,咱们连条渔船都进不了——”
“不是进不了,是没必要。”萧策将布防图折成巴掌大的方块,塞进袖中。
他望着江面翻涌的浪花,潮声里混着对岸传来的象鸣,“李药师说‘凡水战,先占上流’,可这合浦江是自南向北流……”
“您是说等涨潮?”说话的是程咬金刚收的亲兵小伍,被程咬金踹了屁股才缩着脖子退后半步。
萧策没接话,目光扫过滩涂上晒盐的疍民。
几个老妇正蹲在礁石边补渔网,见他望过来,其中一个裹着靛蓝头巾的老妪冲他使了个眼色——是阿海婆。
他心下微动,转身对苏烈道:“去把水师的罗盘和潮汐簿拿来。”
夜来得比往常早。
萧策站在临时搭起的望楼里,案上的蜡烛被风扑得忽明忽暗。
潮汐簿摊开在“七月十五”那页,红笔圈着“子时初刻,大潮至”,旁边阿海婆用疍家方言注了行小字:“今年闰七月,潮头比往年高丈二。”
“报——上游杜九部炸坝引信被冲毁!”斥候浑身湿透撞进来,“江水暴涨三丈,冲断了第一道木栅!”
萧策“腾”地站起来,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他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豆大的雨点正砸在望楼的竹帘上,“天要我取合浦。”他摸向腰间的系统界面,500争霸点的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召!”
铜鼎里的檀香突然爆燃,赤红色火光穿透雨幕首冲天际。
萧策听见耳畔响起系统提示音,混着炸雷般的轰鸣:“特殊条件满足——掌控海贸枢纽之战开启!”
江面突然裂开。
五十艘漆黑楼船破水而出,船首的虎头雕纹在暴雨中泛着冷光,甲板上黑甲士卒列阵如铁,为首一将身披玄鳞重铠,手持雌雄钢鞭,目光扫过敌阵时,连雨水都仿佛凝住了。
“末将尉迟恭,见过主公!”
萧策感觉喉咙发紧。
他见过系统召唤的秦琼、罗成,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气势——黑甲水卒的甲叶在雨中泛着幽光,每艘楼船的船舷都刻着“破浪”二字,船尾的橹桨比寻常战船大出一倍,划动时带起的浪头能掀翻三艘民船。
“包抄两翼!”尉迟恭的钢鞭指向敌阵,“中间十艘突前!”
三十条铁链如巨蟒腾空,缠住敌舰桅杆。
黑甲水卒踩着铁链飞跃,短刀在雨中划出冷光,不过片刻,最前面的指挥楼船己被夺下,敌将的首级被挑在矛尖,鲜血顺着铁链滴进江里。
“程老匹夫,该你了!”萧策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
北岸突然腾起火光。
程咬金带着斧骑兵冲下山坡,油浸柴草裹着松脂被抛进江里,火势借风蔓延,第二道木栅在噼啪声中烧作焦炭。
冯破浪的旗舰“鲸怒号”刚要调头,尉迟恭的楼船己如利箭般撞来,钢鞭抡起,“咔嚓”一声砸碎了龙头舰首。
“将军!船要沉了!”冯破浪的亲兵拽着他往救生艇跑,却被疍民的渔船围了个严实。
阿海婆站在船头,手里的渔网“唰”地撒开,正罩住冯破浪的脑袋。
黎明时分,合浦港的炮台上升起萧策的龙渊旗。
海水漫过被烧毁的木栅残骸,露出底下压着的金漆木箱——是士家私运的南洋香料。
“清淤疏港,重建船场。”萧策踩着满地狼藉走进码头,靴底碾碎一粒散落的乳香,“设立市舶司,海外商船税三免一。”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时,他正望着尉迟恭指挥士卒清理航道。
黑甲水卒们像一群敏捷的水獭,潜进江底割断沉船的缆绳,浮出水面时,每人怀里都抱着几枚锈迹斑斑的铁锚。
“主公,”苏烈捧着一叠账本过来,雨水顺着他的头盔往下淌,“士家的库房……”
萧策接过账本,随意翻了两页。
第一页记着“扶南象牙二十车,税银五两”,第二页是“大食琉璃盏百箱,折抵香料三十担”,墨迹未干的最后一页写着:“交趾珍珠千斛,暂存海神庙后洞。”
他的手指在“暂存”二字上顿了顿,抬头望向海神庙的方向。
庙前的椰树被昨夜的暴雨打断了枝桠,露出半块被藤蔓覆盖的石碑,隐约能看见“海禁”二字。
“把库房封了。”萧策将账本递给苏烈,“让沈砚带人去海神庙后洞看看。”
海风掀起他的衣摆,咸湿的气息里混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是来自更远海域的味道,带着陌生又的甜。
他望着海天相接处,那里有几艘挂着异国图腾的商船正缓缓靠近,帆船上的水手正指着港口的龙渊旗交头接耳。
“这才只是开始。”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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