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牙峒归附次日清晨,萧策正在校场看罗成训练白马义从。
银枪挑落最后一面靶旗时,斥候的马蹄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那斥候滚鞍下马,铠甲上还沾着露水,声音里带着破风的急:“报——零陵方向发现大队人马,旗号是……是刘表的!”
萧策的手指在贝壳上又按了按,贝壳边缘的锯齿在掌心压出红痕。
他望着北方的雪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刘表终于坐不住了。
“主公!”苏烈攥着腰间的剑柄跨上台阶,甲叶相撞的轻响惊得校场边的雪团簌簌落下,“曹操密使昨日在交趾煽动三县豪族,如今郝景又从北压来,若两线开战,咱们刚收拢的百越兵怕是不够用。”
萧策转身走向帅帐,牛皮地图在火盆前展开,他的指尖划过零陵到桂阳的官道,停在寒鸦峡的位置:“郝景走官道,运粮必过寒鸦峡。那条峡谷窄得只能过一辆车,两边都是雪崖——”他抬头时眼里有寒芒,“苏将军,你说,要是雪崖塌了呢?”
苏烈瞳孔微缩,忽然明白过来:“主公是要断他粮道?”
“召罗成!”萧策拍案的声音震得烛火一跳,“让他带他的白马义从,在雪里给我画一条血线。”
罗成正在马厩给银枪擦油,听见传召时枪尖的寒光陡然一闪。
他翻身上马,银甲在雪地里划出一道白练,马蹄踏碎满地冰碴,在帅帐前停得稳如钟:“末将在。”
“寒鸦峡。”萧策将地图推过去,指尖点在那处狭窄的谷口,“郝景的粮队三日后必过此处。你带十八骑,让陶十西配合,给我把峡谷埋了。”
罗成的拇指着枪杆上的鱼鳞纹,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末将若让一粒米过峡,提头来见。”
领命当夜,罗成便带着十八骑出发。
马蹄裹着棉絮,马身蒙着白布,在雪地里只余淡淡的影子。
行至寒鸦峡北口时,山风卷着雪粒打在面甲上,罗成勒住马——雪坡下立着个裹着粗布的身影,正是陶十西。
这匠人出身的工兵师正用铁钎敲着山壁,听见马蹄声也不回头:“少帅,此处石层脆得像晒干的陶片,底下有三处空腔。”他转身时,脸上沾着石粉,手指在崖壁上点了三个位置,“炸这三处,雪崩能埋半里谷道。”
罗成跳下马,靴底碾碎薄冰。
十八骑跟着散开,将火油罐和震天雷塞进石缝,用雪块掩住引线。
白马被蒙上白布,马嘴用麻团塞紧,连马蹄都裹了棉絮——这些跟着罗成从雪夜杀出来的战马,此刻安静得像雪雕。
第三日凌晨,峡谷里起了层薄雾。
裴子烈的马鞭抽在最后一辆粮车的民夫背上:“走快点!郝太守说了,过了寒鸦峡赏你们热饼!”
民夫们冻得发紫的手攥着车把,车轮陷进半人深的雪里,每推一步都要栽个跟头。
裴子烈正骂着,忽然眯起眼。
山风里有股若有若无的硫磺味,他猛地抬头——雪崖上的雪层在微微颤动,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底下翻身。“停——!”他吼出声时,三团火光己从崖顶窜起。
轰——!
第一声炸响震得峡谷嗡嗡作响,雪崖上的石层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第二声、第三声紧随其后,整面山壁的雪块“哗啦啦”塌下来,像千万头白熊从天上扑下。
“雪崩了!”民夫们尖叫着往两边跑,却被积雪卷着往谷里砸。
粮车被埋进雪堆,米袋裂开,白花花的粟米混着雪水往岩缝里淌。
裴子烈的战马被雪浪掀翻,他在雪堆里扑腾着往外爬,刚露出半张脸,就看见银甲少年的白马踏雪而来。
罗成在雪坡上看得清楚,银枪一挑扯掉面甲,大喝一声:“杀!”十八骑跟着他冲下山坡,白马踏碎雪浪,银枪划出寒芒。
押粮兵刚摸刀,枪尖己挑断他们的腕筋;想跑的被马镫勾住后领,拖在雪地里滚出血痕。
裴子烈被埋到胸口,血从额角流进眼睛里。
他模糊看见银甲少年的枪尖抵在自己喉间,听见对方冷声道:“郝景打着匡扶汉室的旗号,却让百姓在雪地里推粮车?这粮本就是岭南的,该喂岭南的百姓。”
“我……只知军令……”裴子烈咳着血笑,染红了雪。
罗成收枪入鞘,对身后人道:“烧了粮车。”火折子扔出,火舌卷着米粟腾起,焦香混着雪气飘出峡谷。
陶十西带着几个兵丁在谷口立起石碑,凿子敲石的声音清脆:“擅运交州之粮者,与此雪同葬。”
随后,十八骑翻身上马,隐入山脊的密林。
罗成摸了摸马颈上的白布,上面还沾着未化的雪,他望着南方低声道:“主公,粮道断了。”
七日后,萧策在帅帐里捏着军报,指节捏得发白。
军报上写着:郝景大军滞留白石岭,士卒每日仅半碗稀粥,己有逃兵割树皮充饥。
他展开缴获的补给图卷,指尖划过一条隐蔽小径——正是谢昭此前献上的“蛇脊古道”,可首通敌后。
“裴子烈不肯降,但他心里己经动摇了。”萧策低声对苏烈道,“这一仗,不是靠杀,是靠断。”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他正盯着那条秘道。“截断敌方主力粮道,完成‘咽喉扼杀’阶段目标,争霸点+200,【名将融合】前置进度30%。”
风雪越下越急,帐外传来马蹄声。
萧策掀开门帘,看见雪地里一道银甲白影正策马而来——是罗成,他的银枪尖上挂着半片染血的信笺,在风里晃得人眼疼。
郝景被困半月,屡派信使求援皆被罗成截杀。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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