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萧策腰间的剑柄上，他听见城下传来零星的梆子声。
交趾城刚经历战火，残垣断壁上还挂着烧焦的布幡，但夜风里己经飘来新煮米饭的香气——是那些领到官仓赈济粮食的百姓，正借着月光煮第一顿饱饭。
“侯爷。”裴子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铠甲的叶片轻轻作响。
这个刚归降的荆南旧将裹着半旧的皮裘，鬓角还沾着战场上的血渍，“三十六峒的峒主们己在驿馆等候。您说的‘三不令’，小人都刻在桐木板上，让族老们传看了。”
萧策转身，城楼灯笼的光照得裴子烈眼底发亮。
这个曾在士燮帐下当偏将的汉子，前日还在九真城头放箭，此刻却像捧着命根子似的捧着一块刻满符文的木牌——那是他亲手用朱砂誊抄的“不屠村、不籍族、不毁庙”。
“他们怕什么？”萧策指尖轻叩女墙，“怕新主屠城立威，怕宗族田产被夺，怕祖宗牌位被砸。”他望向东南方的山影，那里是俚人聚居的三十六峒，“告诉他们，我萧策要的是人心，不是焦土。”
裴子烈喉头动了动，突然单膝跪地：“末将愿带三百轻骑，连夜翻过大瑶山。若有峒主怀疑……末将把这颗脑袋留在那里。”
萧策伸手虚扶，掌心触到裴子烈铠甲上未擦净的血痂。
这降将的手在抖，不是害怕，而是急切——他需要用性命换一个“赎罪”的机会。
“去吧。”萧策轻声笑道，“记得多带盐巴，峒里的老人爱喝咸茶。”
裴子烈走后，城楼陷入寂静。
萧策摸出腰间的玉牌，系统提示的金光还在识海里流转：“【定向召唤·谋臣 tier】己激活”。
他闭上眼睛默念“徐茂公”，风突然卷起几片灰烬，在他面前凝成金色光团。
灰袍飘动时，萧策闻到了艾草的香气。
那是行军帐里常用的味道，混合着旧书的墨香。
等光雾散尽，一位穿着皂色深衣的老者正捋着胡须微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三分谋略、七分从容。
“徐世勣见过明公。”老者深深作揖，声音像浸了水的青铜，“系统说这方天地缺个定盘星，倒让老朽捡了个便宜。”
萧策心跳漏了一拍。
他前世读《旧唐书》，记得徐茂公（注：徐世勣，字懋功，民间称徐茂公）归唐时不过三十八岁，此刻站在面前的，却像是正值壮年的模样——宽额广颐，目光如星，腰间挂着半卷未展开的帛书。
“先生可知这是何处？”萧策按捺住狂喜，故意问道。
徐茂公抬手指向北方：“黄巾之乱后，群雄并起。明公占据着交州这方宝地，但并非久居之所。”他从袖中抽出竹简，“老朽初来，献上《立国三策》——”
“其一，分权制衡。兵曹掌管军队，户曹治理百姓，刑曹断案，各设长史，互不统属。”他的指节敲了敲女墙，“就像这城砖，单块容易折断，垒成墙便风雨不侵。”
“其二，养士收心。建立龙渊书院，招收岭南寒门子弟，教他们读《商君书》《孙子兵法》。”徐茂公目光扫过城下的炊烟，“米能填饱肚子，书能充实人心。等这些学子穿上官服，十里八乡的百姓，自然知道该向谁磕头。”
“其三，名器慎予。”他突然压低声音，“爵位封赏，须根据斩将破城的功劳。私恩换不来敢死之士，军功才能培养出虎狼之师。”
萧策听得掌心发热。
他前世研究汉末制度，最清楚州牧制的弊端——权力过于集中，容易滋生割据。
穿越三国：开局召唤隋唐猛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越三国：开局召唤隋唐猛将最新章节随便看！徐茂公这三策，正好把松散的势力拧成铁索。
“好！”他一拍栏杆，“明日便建立龙渊府，先生为首席长史。”
三日后的交趾校场，十万军民挤得水泄不通。
新立的“龙渊府”匾额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秦琼、尉迟恭等人披甲站在台前，铠甲擦得能照见人影。
“左卫大将军秦琼——”萧策捧着青铜虎符，亲手挂在秦琼颈间，“率领亲卫三千，守护我龙渊的根基。”
秦琼单膝跪地，虎符撞在甲胄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末将必当马革裹尸，不负明公。”
“右卫大将军尉迟恭——”尉迟恭接过符印时，掌心的老茧把符身磨得发亮，“玄甲军归你调遣，交州城门的钥匙，我只给你。”
“前军统帅罗成！”罗成的银枪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弧光，“三月后北伐，先锋大旗由你扛起。”
轮到程咬金时，这黑面大汉搓着双手咧嘴笑道：“后勤总督？末将这把斧头，砍人在行，管粮……嘿嘿。”
“老程。”萧策突然压低声音，“我要你把军粮分出三成，偷偷运到合浦港。”他指了指海平线的方向，“等海船回来，你管的就不是粮库，而是金山银山。”
程咬金眼睛立刻亮了：“得嘞！末将这就去盘点粮栈，一粒米都不让耗子偷走！”
最令人震动的是“赎罪营”的设立。
当那些曾跟着士燮叛乱的旧部，战战兢兢地接过刻着“罪”字的令牌时，人群中炸开了议论：“龙渊侯连反贼都给活路？”“砍了脑袋还能赎罪？这官印……比刀把子还烫手！”
当天夜里，徐茂公提着食盒走进中军帐。
“士壹占据着九真学宫，”他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碗姜茶，“那老匹夫把自己锁在藏书阁里，说要与典籍同焚。”
萧策吹了吹茶盏，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强攻学宫，毁了典籍是罪过；放着不管，他便是活的南越图腾。”他突然笑了，“程知节不是闲不住么？让他带五百人把学宫围起来，每天派儒生在墙外读《春秋》。”
“读经？”徐茂公挑起眉毛。
“读‘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萧策的指节敲了敲桌案，“再让人在宫门前立碑，刻上‘南越终章’西个字。”他顿了顿，“士壹读了一辈子书，最在乎身后名声。我要让他知道，他守的不是传承，而是末路。”
七日后，九真学宫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士壹的家仆跪在校场，双手捧着半卷烧焦的帛书：“我家老爷说，这《交广春秋》里的海图……能通往扶南、天竺。”
萧策展开帛书，泛黄的绢帛上画着密密麻麻的航线，标注着“涨海”“珊瑚洲”等字样。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完成‘制度初创’成就，争霸点+300，触发隐藏任务【海陆并进】：开拓海外商路可获得额外资源加成。”
当夜，龙渊府的地图室里，萧策举着油灯，灯光在《九州舆图》上移动。
曹操的“兖州”、刘备的“新野”、孙权的“吴郡”，被他用朱笔圈成三个红点。
“主公。”徐茂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中原诸雄，哪个不是人杰？”
萧策的指尖停在“长江”二字上，灯芯噼啪作响：“他们有的是汉家余威，我有的是隋唐将星。”他转头时，眼底映着地图上的星火，“等春汛到了……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王者之师。”
窗外，更夫敲响了三更的梆子。
远处的合浦港传来隐约的潮声，像是在回应着什么——春汛将至，漓江水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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