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坠北那夜,萧策在江陵城头站了整整三个时辰。
夜风卷着秋露打湿他的玄色大氅,腰间虎符上的血痕却始终灼得他掌心发烫。
他低头看向手中泛黄的绢帛——那是从己故交州太守士燮私藏卷帙中拓下的《荆南铜弩图》,九嶷山脉的等高线在月光下像条盘卧的巨蟒,三十六寨、七十二卡的标记密密麻麻,活脱脱一张吃人的网。
“主公可是在想九嶷山?”
徐茂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夜露的凉。
这位留着五绺长须的谋臣不知何时走到近前,手中茶盏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眼角的皱纹。
萧策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定是又翻出了那本磨破边角的《六韬》——这是徐茂公思考时的习惯,指节总爱蹭书脊上的旧皮。
“徐先生昨夜说,强攻则粮道断,绕行则失奇袭。”萧策将绢帛递给对方,指尖在九嶷山的标记上重重一按,“可你没说,若这山……本就不该是山。”
徐茂公接过图卷的手顿了顿。
月光下,他看见年轻侯爷眼底跳动着某种灼热的光,像是要把整座山脉烧穿。
次日未及破晓,衡阳前线的中军帐里己飘出松烟墨的气味。
萧策解下外袍扔在案上,露出劲装下紧绷的肩线。
陶十西带着工兵队百人垂手立在帐口,这些跟着他从交州杀出来的老兵,此刻正盯着帐中被拆解的铜弩机发怔——那是前日刚从岑彭部缴获的连弩,此刻零件散了一桌,萧策正用炭笔在羊皮纸上勾勒新图。
“陶头,你说这铜弩的机关像什么?”萧策突然抬头,炭笔尖点着弩臂上的连环齿轮。
陶十西挠了挠被火燎过的鬓角:“像……像农家的水车?”
“好!”萧策拍案,炭笔在纸上划出利落的弧线,“水车能引水,这机关就能引火。”他展开新绘的图纸,“火犁车,牛骨为架,铁皮包身,前装铸铁犁铧,内置火油罐。推犁时齿轮转动,刮擦引信槽,犁铧翻土的同时,火油就顺着犁沟泼出去——”他的手指沿着图纸上的线路游走,“等犁到第三里地,烈风一起,整片林子都得烧起来。”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陶十西掀帘望去,只见原本畏缩在营外的农夫们正扒着篱笆张望,其中几个胆子大的指着营中堆着的牛骨和铁皮议论。
萧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有白胡子老农攥着官府发的粮券,手指抖得像风中的稻穗:“真……真发三斗米?不抢咱的耕牛?”
“去把义田契拿给他们看。”萧策对身边亲卫道,“就说犁完九嶷山,每人再添半亩水浇地。”
三日后,报名的农夫从三百激增至三千。
萧策站在校场看他们领工具,有个梳着总角的少年举着火犁的引信杆问:“侯爷,这犁要是烧了林子,会不会遭天谴?”
他蹲下来,用指节敲了敲少年磨破的鞋尖:“天谴?当年岑彭在山上设卡,把你们的粮车扣下喂战象时,天怎么没谴他?”
少年愣了愣,突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那小人今日就替天烧这山!”
七日后的深夜,九嶷山口的雾霭像块湿抹布。
一百二十辆火犁车排成蛇阵,牛骨车架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铸铁犁铧上还凝着晨露。
萧策立在最前头的车旁,亲手点燃第一支引信。
火星“呲”地窜进引信槽,火油罐里的油顺着暗管“汩汩”流入犁沟,他后退三步,大声道:“点火!”
第一辆车的农夫们喊着号子推起来。
犁铧扎进腐叶层的瞬间,引信擦出的火星“轰”地窜起,火油遇风即燃,腾起一人多高的火墙。
第二辆、第三辆……百头“烈焰巨兽”依次碾进山林,枯叶朽木发出噼啪的爆响,松脂被烤得滋滋冒油,整座山都烧红了眼。
“走!”罗成的银枪挑开挡路的火枝,白马义从的马蹄溅起火星。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焦土——原本遮天蔽日的树冠己烧成赤黑的骨架,宽十余丈的通道像把烧红的刀,劈开了九嶷山的咽喉。
岑彭在第三寨的瞭望塔上摔了茶盏。
他望着漫山火光,喉间发腥——这根本不是打仗,是要把整座山从地脉里剜出去!“调象骑回援!”他抓过身边将官的佩刀,“就算踩平自己的寨子,也得把那焦道堵上!”
可战象刚冲下山坡就发了疯。
被火烤干的溪涧只剩龟裂的河床,象群踩着滚烫的焦土嘶吼,有的撞翻了鹿砦,有的踩碎了拒马桩。
李元霸正等在象群必经之路上,他甩开双锤,紫金山上的神力在夜色里炸响——第一头战象的象牙刚擦过他的肩甲,八百斤的擂鼓瓮金锤己砸在象鼻上。
象鸣戛然而止,巨兽前膝一弯,竟生生跪了下去。
“黑甲军,跟我杀!”尉迟恭的铁鞭抽出半弧寒光,玄甲上的鳞片映着火光,像流动的墨。
黑甲军跟在他身后冲进敌阵,马刀砍在敌军甲胄上的声响,混着象群的悲鸣,成了九嶷山夜最惨烈的战歌。
天快亮时,苏烈带着人从上游赶回来。
这位总是沉默的将军抹了把脸上的泥,对萧策抱拳道:“石坝己筑,只等岑贼入谷。”
岑彭退到洣水河谷时,晨雾正浓。
他望着身后仅剩的千余残兵,突然笑了——这河谷两侧是绝壁,只要掘开上游的水闸,漫山洪水能把萧军冲成渣。
可他刚要下令,就听见头顶传来“咔啦”一声。
那是石坝崩塌的声音。
万钧洪水裹着泥沙砸下来时,岑彭看见无数黑点从浪头里窜出——是苏烈提前埋下的火蒺藜。
烈焰混着浊浪席卷河谷,他踉跄着爬上一块礁石,望着被冲散的旗帜,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洛阳太学读书时,先生说过“天时不如地利”。
原来真正的“天工”,从来不是山水,是人。
“吾非败于兵,乃败于天工!”他扯开铠甲,任江水漫过胸口,最后一眼望向焦土上那道玄色身影——那是萧策,正站在还冒着热气的火犁车旁,仰头望着系统提示的淡蓝光屏。
“彻底瓦解荆南割据势力,完成‘焚山破寨’成就,争霸点+400,【玄甲军强化】功能解锁——可升级为‘重装破阵玄甲军’,冲锋时无视地形减益。”
萧策摸了摸被烟火熏黑的脸,忽然笑了。
他弯腰捡起块烧得半焦的木牌,上面还能辨认出“岑”字残痕。
山风卷着焦味扑来,他望着北方——那里的天空正泛起鱼肚白,许都的方向,隐约能看见云层下的城堞。
“这把火,才烧到门口……”他将木牌扔进仍在冒烟的林子里,“真正的世家大门,还在许都等着我推。”
话音未落,一声鹰鸣划破晨空。
萧策抬头,看见一只灰褐信鹰掠过焦土,爪间系着块玉玦。
残片上的“玺”字被晨露浸得发亮,像滴凝固的血。
他伸手接住信鹰,指腹擦过玉玦的断口——这是三个月前,洛阳旧宫火场里,那个浑身是血的老宦官塞给他的半块。
信鹰带回玉玦残片那日,萧策并未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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