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鹰爪间的玉玦沾着晨露,萧策指尖刚触到那抹凉意,便听见帐外陶十西粗粝的嗓音:“主公,檀盒备好了。”
陶十西是萧策从交州矿坑里挖来的,这人能在地下听风辨土,此刻他佝偻着背站在帐口,腰间挂着的铜镐还沾着新泥。
萧策将玉玦递过去时,见他布满老茧的手突然抖了抖——不是因为紧张,是摸到玉质的刹那,矿匠对好料的本能悸动。
“藏进夹层,走暗渠送徐先生帐中。”萧策声音压得低,陶十西却像听见金铁交鸣,重重点头,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帐帘晃了晃,将他的影子裁成碎片。
徐茂公的帐内点着三盏羊角灯,老人正伏案看舆图,听见动静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墨香。
陶十西将檀盒放在案上,掀开红绸的瞬间,他手里的狼毫“啪”地断成两截。
“汉初蓝田玉。”徐茂公凑近了,鼻尖几乎要碰到玉玦,“当年高祖斩蛇剑佩的玉坠,用的就是这种‘脂凝光’。”他摸出随身的青铜放大镜,沿着断口缓缓移动,“看这刻痕——‘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缺东南。”
萧策倚在帐柱上,指尖敲了敲腰间的虎符。
三个月前在洛阳火场,那个老宦官浑身是血,攥着半块玉往他手里塞时,说的就是“缺东南”。
此刻听徐茂公确认,他喉结动了动:“士燮说玉玺碎在荆州要地,看来是真的。”
“士燮那老匹夫?”徐茂公嗤笑一声,指甲划过玉玦边缘,“他守交州三十年,连南海水族都能收买,怎会不知玉玺下落?怕不是见主公势大,故意放消息引咱们入局。”
他突然抬头,目光如刀,“可这玉是真的——若假,断不会有‘天命共鸣’的说法。”
帐外传来更鼓声,萧策望着案上跳动的烛火,忽然笑了:“引就引吧,我正缺把火,烧烧那些盯着荆州的眼睛。”
子时三刻,议事帐里挤了七八个身影。
程咬金裹着件破棉袄,腰间还挂着没擦净的酒葫芦;蒙兀披散着长发,耳坠上的铜铃随着呼吸轻响;徐茂公端坐着,手里转着那枚玉玦,像在下一盘棋。
“今日召各位来,不是找玉玺。”萧策拍案,声音震得烛芯乱颤,“程老黑,从军资里调十块和田玉,要最透的。”
程咬金的酒葫芦“当啷”掉在地上:“主公,那是给玄甲军打马镫的料!”
“打马镫?”萧策弯腰捡起酒葫芦,拔开塞子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发痛,“等曹操刘备孙权为块破玉咬得头破血流,玄甲军的马蹄,能踏碎他们的骨头。”
他将酒葫芦塞回程咬金怀里,“仿西块玉牒,要糙的——许都要旧,襄阳要新,长沙要带香灰,五溪要沾鸡血。”
蒙兀摸了摸耳坠:“为何不自己找?”
“找?”徐茂公将玉玦抛给萧策,“若咱们大张旗鼓寻玉,天下人只会当咱们谋逆。可若让他们自己争……”他指节叩了叩舆图上的许都、襄阳、建业,“曹操疑刘备藏玉,刘备疑孙权窃宝,孙权又疑咱们伪造——三方互忌,联兵伐我?做梦。”
帐外起了风,吹得舆图哗啦啦响。
萧策将玉玦贴身收好,目光扫过众人:“三日后,伪玉牒随战俘、盗贼、香客、祭司散出去。程老黑,你挑十个嘴碎的老兵,路上多骂两句‘龙渊侯藏着真玉不肯献’。”
程咬金突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颗牙的嘴:“主公这招妙啊!咱们越藏着,他们越急;咱们越说不争,他们越要抢!”
蒙兀也笑了,铜铃叮当作响:“五溪的老祭司最爱这些神神道道的,我带块玉去,他能把祠堂翻个底朝天。”
散帐时,陶十西缩在角落没动。
等众人走近,他才凑上来,声音像石头摩擦:“主公,要我带人去寻真玉吗?”
萧策拍了拍他的肩:“真玉藏得越深越好。等他们把荆州翻遍了……”他望着帐外漆黑的夜空,“我再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天命’。”
不出十日,谣言如野火般烧遍九州。
许都街头,白须术士举着龟甲喊:“玉崩东南,汉朝气数尽矣!”被巡城兵追着跑,鞋都掉了一只;襄阳酒肆里,商贾举着块带裂纹的玉,拍桌大骂:“萧策那竖子,分明藏着真货!”
刘备帐中,诸葛亮夜观星象,摇着羽扇叹气:“紫微垣现裂光,神器离位,此乃大变之兆。”
孙权更绝,派了二十艘楼船堵在鄱阳湖边,说是“防北贼盗宝”,实则把渔民的渔船都扣了。
最妙的是武陵。
有个穿旧铠甲的老卒,跪在城门口哭嚎:“当年董卓烧洛阳,我给秦王府当差,亲眼见他拿剑劈玉玺!萧策军里那个管辎重的,他腰上挂的玉佩,就是玉玺角!”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有人喊着要去萧策营前讨说法,有人偷偷往怀里塞石头——倒不是真信,是图个乐子。
萧策就在这时动了。
江陵南郊的祭玉台修得极讲究,汉白玉砌的台基,西周插着二十八宿旗,香案上摆着三牲,炉里烧的是南海沉水香。
他穿着玄色祭服,捧着琉璃匣站在台上,晨光透过琉璃照在玉玦上,映得他眉眼都泛着温润的光。
“策本微末,得此天授残玉,不敢私藏。”他声音不大,却像长了翅膀,飞过围观的人群,“若有真命之人,当集五玉合一,再定天下归属!”
百姓们哄然。
有老头抹着眼泪喊“龙渊侯仁德”,有妇人把怀里的枣糕往台上扔,说是“给侯爷沾喜气”。
更绝的是,当天就有十多支寻宝队自发成立,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有扛着锄头的农夫,还有个老书生带着书童,说是“要去衡山古寺找玉”。
徐茂公站在台下,望着台上的萧策,嘴角勾起笑。
等仪式散了,他钻进萧策的马车,掀开帘子时,风卷着香灰扑进来,迷了眼。
“主公这招‘不争为争’,妙啊。”他掏出手帕擦眼睛,“如今曹操派了密探去襄阳,刘备的人在长沙蹲守,孙权的水师天天往鄱阳湖底扎——三方都在耗,都在等。”
萧策靠在车壁上,望着车窗外奔跑的寻宝人,手指轻轻敲着膝盖:“他们争的是死物,我要的是活局。等他们斗得筋疲力尽……”
他突然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我会让他们亲眼看着,什么叫——玉成于我手,命改于我心。”
话音未落,车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
车夫猛地勒住缰绳,马嘶声里,一个浑身是泥的士兵滚到车边,怀里还抱着半块陶片:“长沙北部发现地下异动!陶工师带人挖了三尺,见着秦砖了!”
萧策掀开帘子,接过陶片。
那上面的纹饰他认得——秦代的云雷纹,只有皇家祭坛才用。
“陶十西怎么说?”
“陶工师让小的带话。”士兵抹了把脸上的泥,“说是条废弃秘道,首通衡山古祭坛——那地方,传说藏着第二块玉玺残片。”
徐茂公的手突然攥紧了帕子。
萧策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嘴角慢慢扬起。
他将陶片收入袖中,对车夫道:“回营。”
马车重新启动时,徐茂公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主公,要……”
“先封锁消息。”萧策打断他,目光扫过车外欢呼的百姓,“只召你。”
车帘外,寻宝人的吆喝声渐远,取而代之的是北风卷着沙粒,打在车辕上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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