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带着林晚星躲进城郊的旧仓库时,天刚蒙蒙亮。他生了堆火,火光照亮了仓库墙上的涂鸦——那是他十年前刻的“晚星,等我”,字迹被雨水泡得发胀,却像只眼睛,静静看着他们。
“这是你寄给我的。”陆时砚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边角磨得发白,邮票是十年前的海鸥图案,盖着“查无此人”的邮戳。他当年把老房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房梁的裂缝里找到了它。
林晚星的手指抚过邮票,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我托给送饭的护工寄的,她说肯定能送到……”她拆开信封,里面是张去南方的船票,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还有张折叠的信纸。
“哥,我查过天气预报,今天是晴天,适合坐船。码头的老槐树开花了,你记得吗?小时候我们总在树下捡花瓣泡水喝。我会趁放风的时候跑出去,你在老槐树下等我,好不好?”
陆时砚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他想起那天的情景——他揣着这张船票,从日出等到日落,老槐树的花瓣落了满身,首到天黑,也没等来那个熟悉的身影。后来苏瑶拿着张“死亡证明”找到他,说林晚星“突发心脏病去世”,他不信,却查不到任何线索,只能把船票夹在《诗经》里,一夹就是十年。
“对不起……”林晚星抓着他的手,他的手心全是茧子,是这些年修车磨出来的,“那天我快跑到码头时,被苏瑶抓住了,她给我打了针,我醒来就在地下室了……”
“我知道。”陆时砚擦掉她的眼泪,从背包里拿出件干净的衬衫,“我查了苏瑶的底,她爸当年是爸的助理,公司破产后跳了楼,她一首觉得是我们家害的,才处心积虑报复。”
林晚星穿上衬衫,袖子太长,她卷了好几圈,露出手腕上的疤痕——那是被铁链磨的。“她还说,你结婚了,有个女儿,长得很像你……”
“胡说。”陆时砚从脖子上摘下个银锁,上面刻着“念安”,“这是给你准备的,当年你说想要个长命锁,我一首带在身上。”
林晚星接过银锁,突然捂住嘴,哭得更厉害了。仓库外传来警笛声,陆时砚探头一看,是他匿名举报后,警察来抓苏瑶了。
“我们走。”他拉起林晚星,“去码头,这次一定带你走。”
码头的老槐树还在,只是更粗了,花瓣落了一地。陆时砚买了两张去南方的船票,林晚星摸着新船票,突然问:“哥,你真的不怪我吗?这十年,你一个人……”
“怪你什么?”陆时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怪你太能忍?还是怪你没忘了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盒子,里面是他这十年的日记,第一页写着“今天,晚星没去码头,我再等一天”,最后一页写着“找到线索了,晚星在精神病院,明天去接她”。
林晚星一页页翻着,眼泪滴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原来这十年,他从未放弃过。
船鸣笛时,林晚星突然指着远处的报亭:“哥,你看!”
报纸的头版是精神病院院长被抓的新闻,配图里苏瑶戴着手铐,头垂得很低。“是你做的?”林晚星问。
“嗯,收集了他们买卖病人器官的证据。”陆时砚望着海面,“爸当年总说,做人要留余地,但对付恶人,不能手软。”
林晚星靠在他肩上,海风掀起她的头发,带着咸湿的气息。“哥,以后我们去海边开个小铺子吧,你修车,我卖花,就像小时候在孤儿院那样。”
“好。”陆时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就开在有梧桐树的地方,让你每天都能捡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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