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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枯梅藏秘 密道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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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三的月圆夜,月亮像被雪洗过的玉盘,悬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清辉泼洒下来,把冷殿的院子染成一片银白。积雪在月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连院角枯梅那干裂的枝干,都被映出了细碎的纹路,像老人手上饱经风霜的脉络,却在今夜透着股奇异的活气。

重节蹲在梅树下,左手食指捏着支银簪。簪头的残梅纹早磨平了,尖儿却依旧锋利,刺破皮肤时,她没像上次那样瑟缩,只是垂着眼,看血珠慢慢渗出来——先是针尖大的一点红,渐渐晕开,顺着指腹往下滑,“嗒”地落在梅树根旁的冻土上。冻土太硬,血珠没立刻渗进去,却顺着土缝往下钻,像条细小的红蛇,在寻找什么隐秘的入口。

胸口的护魂玉突然发烫,不是以往那种温和的暖,是带着点灼意的热,像揣了块刚从炭盆里捞出来的手炉,暖意顺着血脉往西肢百骸漫,连指尖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了。她抬眼看向梅枝,只见那半朵开了近半月的残梅,突然轻轻颤动起来——花瓣先是微微舒展,像刚睡醒的人伸懒腰,接着,枝桠上那些干瘪的花苞也次第苏醒,雪白色的花瓣一片片展开,边缘泛着淡淡的粉晕,像是被月光染了色。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整株枯梅竟开满了花!满枝的雪白,挤挤挨挨的,香气汹涌地漫出来,清冽中带着股若有若无的甜,像掺了蜜的雪水,瞬间盖过了院子里的寒气,连远处宫墙的影子,都仿佛被这香气染得柔和了些。

“姑娘,时候到了。”

廊下传来王高的声音,低沉而沉稳。他换了件深灰色的短打,比平时穿的青布棉袄更利落,手里提着盏巴掌大的小灯笼,灯笼纸是半旧的,透出的光很暗,像颗昏黄的星子,只够照亮脚下的一小块雪地。他走到梅树下,蹲下身,手指在梅树根旁的一块青石板上轻轻敲了敲——石板发出“空空”的闷响,显然是空心的。

“这就是密道入口?”重节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蹭在玄狐裘的黑毛上,像落了点朱砂。

王高点点头,粗糙的手指扣住石板边缘的一道细缝,用力一掀——石板下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陈年的土腥气涌上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洞口不大,只够一个人弯腰进出,里面黑得像泼了墨,看不到底,只有隐约的滴水声从深处传来,“嗒嗒”的,像有人在暗处用指尖敲着石头。

“这密道是前朝留下来的,一首通到罪奴狱的通风口。”王高把灯笼递到重节手里,灯笼柄是磨得光滑的木头,带着点温乎气,“老奴也是去年清理枯梅树根时,发现这块石板松动,才撬开看的。你从这里走,既能避开巡逻的卫兵,跟林晚秋偷偷联系,还能收集罪奴狱里的怨气——那些枉死宗室的魂息,最能滋养护魂玉,让它的力量更强。”

重节接过灯笼,指尖碰到灯笼壁,温温的。她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洞口。洞口的石壁很粗糙,蹭得玄狐裘的毛都竖了起来,刮在皮肤上有点痒。脚下的碎石硌得她赤着的脚发疼,却没让她停下——这是她离罪奴狱最近的一次,离那些和她一样背负血海深仇的人,最近的一次。

王高跟在她身后,轻轻把石板盖回原位,洞口的月光瞬间被挡住,密道里只剩下灯笼那点微弱的光,昏昏暗暗的,映得石壁上的水渍像张张模糊的脸。密道很窄,两个人并排走都费劲,石壁上渗着的水珠滴下来,落在地上的水洼里,发出清脆的响,在寂静的密道里来回回荡,带着点空濛的回音。

“这密道……有多久没人走了?”重节的声音在密道里飘着,比平时轻了些。

“至少有十年了。”王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回忆的沉,“前朝最后一位皇帝被废后,宫里的密道大多封了,这一条藏在枯梅树下,没人发现。老奴去年冬天清理梅树根,看到石板下面有缝隙,撬开才知道是密道,后来又偷偷清理了几次,才勉强能走。”他顿了顿,又叮嘱道,“前面有个转弯,转弯处有几级石阶,长青苔了,滑得很,你慢点走。”

重节放慢脚步,果然看到前方有个首角转弯,灯笼光扫过去,能看到几级残破的石阶,石阶上的青苔绿油油的,沾着水珠,像铺了层滑腻的绿绒。她扶着石壁,指尖触到冰凉的湿意,慢慢往下走——石阶很陡,每一步都得踩稳,她低头时,瞥见石阶上有模糊的脚印,是新的,边缘还带着点湿泥,显然最近有人走过。

“是林晚秋?”她问。

“是老奴让她过来等的。”王高说,“老奴昨天托小张子给她带了信,说今晚有重要的事,让她在罪奴狱的柴房等着,从通风口跟咱们碰面。”

又走了约半个时辰,前方终于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是从上方漏下来的,像颗被揉碎的月亮,随着脚步靠近,光越来越亮,还能听到密道外传来隐约的铁链声——是罪奴狱的卫兵在巡逻,铁链拖在地上,“哗啦哗啦”的,刺耳得很。

“到了。”王高停下脚步,指着上方的通风口,“上面就是罪奴狱的柴房,通风口对着柴房的角落,没人会注意。”

重节踩着石阶,慢慢爬上通风口。通风口的木板有点松,她轻轻推开一条缝,冷风裹着柴草的味道涌进来,她往里看——柴房里堆着半人高的干柴,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点月光,林晚秋就坐在柴堆旁的角落里,穿着件灰布罪奴服,衣服上沾着不少柴草,膝盖上放着张纸,双手紧紧攥着,指节都泛了白。

听到通风口的动静,林晚秋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警惕,看清是重节后,才松了口气,赶紧站起身,快步走到通风口下,把纸递上来,声音压得极低,像蚊子叫,却带着点抑制不住的颤:“这是……这是李通跟徒单贞密谋伐宋的计划!我从李通府里的张嬷嬷那里偷来的,他们想等皇上亲征伐宋时,断了前线的粮草,趁机在京城夺权,立徒单贞为帝!”

重节接过纸,纸是粗糙的麻纸,边缘还带着毛边,上面的字是用炭笔写的,字迹潦草,却很用力,有些笔画都划破了纸。她借着通风口透进来的月光,飞快地扫了一遍——上面写着伐宋的时间定在开春后,粮草囤积在城外的三个密仓,由李通的亲信看管;还写着“待皇上离京,即关闭城门,控制禁军,逼宫夺权”,最后落款是李通和徒单贞的名字,虽然只写了个“李”和“徒”,却足够辨认。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原来李通和徒单贞不仅私藏珍宝,还想篡位!完颜亮要是知道了,就算再宠信李通,也绝不会饶他!

“你怎么拿到的?”重节的声音有点发紧,指尖捏着纸,生怕它碎了。

“是张嬷嬷偷偷给我的。”林晚秋的声音更颤了,眼眶都红了,“张嬷嬷是我家以前的老仆人,我爹被斩后,她没走,留在李通府里当厨娘,就是想找机会报仇。昨天她趁李通喝醉,偷偷从他的书房里翻出这张计划,连夜塞给我,让我赶紧交给你,说再晚就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密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卫兵粗哑的说话声:“柴房检查了吗?刚才好像听到里面有动静!”

林晚秋的脸瞬间白了,像被雪敷过,她赶紧拉着重节的手,示意她往下躲,又对着王高摆了摆手,压低声音:“快躲进暗格!柴房里有个装干柴的暗格,卫兵不会搜!”

王高赶紧扶着重节,弯腰钻进通风口下方的一个暗格——暗格是用木板做的,藏在柴堆后面,很小,只能容三个人蜷缩着,里面堆满了干柴,还带着股霉味,呛得人忍不住想咳嗽。重节屏住呼吸,把纸紧紧攥在手心,灯笼也灭了,密道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脚步声越来越近,柴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卫兵的靴子踩在地上的柴草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没人啊,是不是你听错了?”一个卫兵的声音传来,带着点不耐烦。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像有人说话!”另一个卫兵的声音更凶,“仔细搜!柴堆里也看看!别放过任何地方!”

干柴被翻动的声音传来,离暗格越来越近,重节甚至能听到卫兵的呼吸声。林晚秋的身体抖得厉害,牙齿都在打颤,重节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王高的手放在腰间,那里藏着把短刀——是他偷偷带进来的,以防万一。

“行了,别搜了,就是几只老鼠。”第一个卫兵的声音传来,“罪奴都被锁在牢里,柴房钥匙只有看守才有,怎么会有人?赶紧走,下一个地方还得查呢,要是耽误了时辰,李公公又要骂咱们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柴房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外面又恢复了寂静。三个人才松了口气,从暗格里钻出来。林晚秋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罪奴服贴在身上,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她扶着柴堆,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却突然掉下来,砸在地上的干柴上,瞬间就没了痕迹。

“谢谢你,张嬷嬷……也谢谢你。”重节把纸叠好,塞进贴身的衣襟里,刚要再说什么,却发现林晚秋的手还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别的,她的眼神里满是慌乱,像揣了颗滚烫的石头,坐立不安。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事没说?”重节追问,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晚秋的嘴唇哆嗦着,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抓着重节的手,指尖冰凉,声音里满是绝望:“李通……李通知道我跟你联系了。他昨天把我弟弟抓了,关在府里的柴房,还拿着刀架在我弟弟脖子上,说……说让我下次把你骗到密道里,他会派人在密道里杀了你。要是我不照做,他就……他就把我弟弟剁成肉酱,扔去喂狗!”

重节的脑子“嗡”的一声,胸口的护魂玉突然发烫,比刚才更甚,像要烧起来。眼前瞬间闪过一幅画面——

是李通府里的柴房,昏暗潮湿,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绑在柱子上,穿着件破旧的棉袄,脸上满是泪痕,手里紧紧攥着个布偶兔子,布偶的耳朵都磨破了,是林晚秋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林晚秋跪在地上,头发散乱,看着男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在地上。李通穿着件锦袍,手里拿着把锋利的短刀,刀架在男孩的脖子上,冷笑着说:“林晚秋,你要是不杀了重节,你弟弟今天就死定了!你别忘了,你全家的命都是朕(李通僭越自称)给的,你弟弟的命,自然也在朕手里!”

林晚秋的手攥成拳,指甲掐进掌心,血都渗出来了,却迟迟不肯点头,她的眼里满是矛盾和痛苦,一边是唯一的亲人,一边是能帮她报仇的盟友,她像被架在火上烤,左右为难……

画面突然碎了,像被风吹散的雾。重节猛地回过神,胸口的护魂玉还在发烫,却慢慢凉了下来,只剩下贴在皮肤上的温意。她看着林晚秋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股沉甸甸的闷——林晚秋不是故意要背叛她,她是被李通逼到了绝境,像当初的自己,被完颜亮逼得只能装疯活命。

王高也愣住了,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愤怒:“这李通,真是阴狠毒辣!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林晚秋的身体下来,靠在柴堆上,声音里满是绝望:“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杀你,可我也不能让我弟弟死……他才八岁,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爹死了,我娘死了,我只剩下他了……”

重节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林晚秋的肩膀,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别慌,我们会有办法的。既能救你弟弟,也能杀了李通。现在我们有伐宋计划这个筹码,只要把计划交给完颜福寿,让他呈给皇上,李通和徒单贞的阴谋就会败露,到时候李通自身难保,根本没心思管你弟弟。”

林晚秋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却又带着点微弱的希望:“真的吗?这样真的能救我弟弟吗?完颜福寿……他会帮我们吗?”

“会的。”重节点点头,眼神很笃定,“完颜福寿一首不满李通和徒单贞的专权,这伐宋计划是扳倒他们的最好机会,他不会放过的。而且,他跟我爹是旧识,也想为宗室报仇。”

王高也在一旁附和:“姑娘说得对,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只要把计划交上去,李通就死定了,到时候别说救你弟弟,就是杀了李通,为你全家报仇,都有可能。”

林晚秋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擦了擦眼泪,攥紧了拳头,眼神里的绝望渐渐被坚定取代:“好!我听你们的!只要能救我弟弟,只要能杀了李通,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认了!”

重节看着她坚定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她从袖里摸出块碎银,递给林晚秋:“你先回牢里,别让卫兵起疑。这块银子你拿着,要是遇到什么事,就托张嬷嬷给我们带信。我们明天就去找完颜福寿,把计划交给他。”

林晚秋接过碎银,紧紧攥在手里,像攥着救命的希望。她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你们要小心,李通在密道里可能真的设了埋伏,下次别再走密道了,我会想办法跟你们联系的。”

重节和王高点点头,看着林晚秋从柴房的小窗翻出去,很快就没了踪影。两人也转身,往密道外走。密道里的滴水声还在继续,黑暗中,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慢慢往前延伸。

“姑娘,明天老奴就去联系完颜福寿大人,把计划交给他。”王高的声音在密道里飘着,带着点期待。

“嗯。”重节应着,手摸了摸胸口的护魂玉,又摸了摸贴身的伐宋计划,心里一片平静——李通的末日,快要到了。

密道外的月光依旧明亮,透过石板的缝隙,洒进一点细碎的光。院角的枯梅还开着满树的花,香气飘得很远,像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悄悄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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