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里走，树木越密集，光线也暗了些。林晚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植物，眼睛忽然亮了，前面不远处的山坡上，长着几棵半人高的灌木，叶子呈椭圆形，边缘有细微的锯齿，叶脉清晰，颜色是深绿色的，表面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这叶子……怎么这么像茶叶？
林晚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打量着树叶。她前世为了做一期普洱茶的专题，专门去过普洱茶的产地，对茶叶的叶子形态记得很清楚，叶片厚实，叶质柔软，边缘的锯齿呈波浪状，尤其是叶脉的走向，和眼前的树叶一模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摘了一片嫩叶，放在鼻尖闻了闻，正是普洱特有的香气！
林晚心里一阵激动。大红袍在现代是名贵的茶叶，就算在这个架空的宁朝，茶叶肯定也是有市场的，尤其是这种品质不错的岩茶，只要炒制得当，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家里缺的就是钱，要是能把这些茶叶采回去，炒好后拿到镇上卖，说不定能解燃眉之急。
“阿姐，你在看什么呢？”林辰的声音忽然传来，他见林晚走得有点远，不放心地跟了过来，看到林晚手里拿着树叶，疑惑地问，“阿姐，这树叶不能吃吧？看着跟普通的树没两样啊。”
“这不是普通的树叶，”林晚举起手里的嫩叶，笑着对他说，“这是茶叶，炒好了能泡水喝，还能卖钱呢！”
“茶叶？”林辰更疑惑了，他只见过镇上茶馆里卖的茶叶，是细细的干叶子，从没见过新鲜的茶叶长这样，“可是……这跟我见过的茶叶不一样啊。”
“不一样的品种，这个叫大红袍，是好茶叶，能卖不少钱呢。”林晚耐心解释，指了指那几棵茶树，“辰儿，帮我一起摘，只摘顶端的嫩叶，小心别把树枝弄坏了，以后还能再长。”
林辰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见林晚说得肯定，而且“能卖钱”这三个字让他动了心，便点了点头，伸手小心翼翼地摘起嫩叶来：“好，姐，我帮你摘！”
两人分工合作，林晚负责辨认嫩叶，林辰负责采摘，不一会儿就摘了半背篓。阳光渐渐升高，林晚看了看天色，估计林秋实也该砍完柴了，便对林辰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别让爹等急了。”
“嗯！”林辰应着，帮林晚扶了扶背篓，两人一起往回走。
回到林秋实砍柴的地方，果然见他己经把柴砍好了，正坐在石头上抽烟杆。地上堆着两捆柴，捆得整整齐齐的。他见林晚和林辰回来，目光落在林晚的背篓上，看到里面装的不是野菜，而是陌生的嫩叶，眉头皱了皱：“晚晚，你背的这是什么？”
“爹，这是茶叶，”林晚走过去，拿起一片嫩叶递给他，“我以前听人说过，这种叶子炒好了能卖钱，我们摘点回去试试，说不定能换点油盐钱。”
林秋实接过嫩叶，放在手里看了看，又闻了闻，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活了西十多年，在山里砍了半辈子柴，从没听说过这种树叶是茶叶。但他看着林晚眼里的光亮，想起她刚醒过来时的样子，终究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行，先背回去吧，让你娘看看。”
林辰连忙跑过去，帮着林秋实把柴捆好，挑在扁担上。林晚背着半背篓茶叶，跟在他们身后，往山下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徐叶正踮着脚往山路方向望，手里还攥着块没缝完的粗布帕子。看见三人回来，她连忙迎上来，先伸手摸了摸林晚的额头，又去接林秋实肩上的柴担：“可算回来了，我这心都悬着，晚晚头没再疼吧？”
“娘，早不疼了。”林晚笑着把背篓递过去，“您看，我跟辰儿摘了些野菜，还找着好东西了。”
院子里晒着几根玉米杆，靠墙摆着个旧竹筛，那是以前林家晒豆子用的，如今蒙着层薄灰。林晚找了块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把背篓里的东西倒出来：先将马齿苋、蒲公英嫩叶挑出来，分开放在两个陶盆里，又小心地把那些深绿色的茶叶拣出来，一片一片摆进竹筛里。阳光斜斜地照在筛子上，茶叶的叶脉清晰可见，还带着山间的露水，泛着新鲜的光泽。
“这是……”徐叶凑过来看，皱着眉疑惑，“晚晚，你摘这些树叶回来做啥？又不能当菜吃。”
“娘，这不是普通树叶，是茶叶。”林晚刚要解释，就听见堂屋传来拐杖拄地的声音，是林秋明出来了。
林秋明今年六十出头，头发己经全白了，却精神矍铄，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是当年林家风光时特意请木匠做的。他原本在屋里歇晌，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便走出来看看。目光扫过竹筛时，他脚步顿了顿，慢慢走过来，弯下腰仔细打量那些茶叶。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捏起一片嫩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用指腹搓了搓叶片，眼底渐渐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叶形、这香气……”他抬头看向林晚，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晚晚，你这茶叶是从哪儿采的？”
“在后山深点的地方，几棵灌木上摘的。”林晚答道，心里有点紧张，她知道阿爷年轻时走南闯北过，见多识广，说不定真能认出这茶叶。
林秋明又捏起一片茶叶，放在嘴里嚼了嚼，慢慢品着味道，片刻后才点头：“没错，是好！而且是上品好茶，跟镇上茶铺卖的‘云雾尖’比，品相还要好上几分。”
“好茶？”徐叶和林辰都愣了，林辰凑过来，踮着脚看竹筛里的茶叶，“爷，这茶叶很值钱吗？”
“岂止是值钱。”林秋明首起身，看向林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要是炒得好，去镇上茶铺卖，一斤最少能值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徐叶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布帕都掉在了地上，“我的天，那可是够咱们家买两石糙米，吃大半年了！”林辰也瞪圆了眼睛，拉着林晚的袖子：“阿姐，咱们摘了这么多，能炒出多少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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