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清晨比前一日更暖,竹楼外的青石板上,阿蛮的银铃先于晨露响起来——她手里攥着个新绣的布袋,靛蓝底布上绣着浅金色的洛书九宫图,每个格子里都缀着极小的银色蛊虫纹样,针脚密得能看清蛊虫的触须。
“给你的,装洛书残页和算筹。”阿蛮把布袋递到陈砚面前,耳尖还带着昨晚火塘边的红,“昨晚绣到半夜,用了苗寨的‘固气线’,能护住残页的金光,也防路上的潮气。”陈砚接过布袋,指尖碰到布面,能感觉到里面缝了层薄竹篾——是阿松削算筹剩下的竹片,被她剪成了九宫格的形状,刚好卡在布袋里,算筹放进去不会晃。
“阿蛮姐姐,陈砚哥,你们看!”阿松的声音从竹楼拐角传来,少年怀里抱着个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根青竹算筹,每根顶端都涂了清蛊草汁,泛着淡绿色的光,“我把算筹都磨光滑了,还按你说的,在‘五’位筹子上刻了小三角,这样摆阵时一眼就能找到中心!”他献宝似的把木盒打开,最底下压着周越寄来的刀法谱,边角被他用竹片裱得平平整整,“我把刀法谱也带上,万一京城有人要比刀法,我就帮你们挡着!”
陈砚笑着把算筹装进阿蛮绣的布袋,刚拉上绳,就见巫医婆婆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块黑褐色的木头,上面刻着弯弯曲曲的蛊纹:“这是‘蛊引木’,带在身上。京城不比苗寨,有人懂算筹,却未必懂蛊——遇到不对劲的气,这木头会变绿,能帮你们辨凶吉。”她把蛊引木塞进阿蛮手里,又叮嘱,“沈彻在信里没说,但我用‘追气蛊’探过,京城算学馆里,有个姓柳的副馆长,早年也研究过洛书,只是走了‘算筹控蛊’的歪路,你们送算例时,别把完整的守阵图谱给他看。”
阿蛮把蛊引木放进竹筐,又往里面添了把晒干的清蛊草:“放心,我会盯着。”她转头看向陈砚,眼里带着笑,“刚好,你教我认的‘算筹辨气法’,这次能派上用场——要是那柳馆长的算筹里有戾气,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三人收拾行李时,寨里的小守卫们都围了过来,阿吉抱来一坛蛊酿米酒,塞给陈砚:“路上喝,暖身子,要是遇到蛮夷,就洒在算筹上,能驱小蛊虫。”小守卫阿岩把自己磨的石片塞给阿松:“这个当暗器,比你的算筹硬,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扔他!”
陈砚把洛书算例整理好,放进布袋的内袋——那是阿蛮特意缝的,用了苗寨的“隐纹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算例上的守阵图谱,他特意隐去了“中心五宫”的激活法,只留了外围八宫的摆法,刚好符合巫医婆婆的叮嘱。
出发时,日头刚爬上山头,晨露还沾在竹枝上。阿松背着木盒,走在最前面,时不时拿出根算筹,在路边的石头上摆个小阵,嘴里念叨着“左三右七,戴九履一”;阿蛮走在中间,竹筐里的蛊引木安安静静,银铃随着脚步轻轻晃;陈砚走在最后,手里攥着那个靛蓝布袋,里面的算筹和残页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走到寨口时,巫医婆婆突然喊住他们,手里拿着片柏树叶——是林朔之前寄来的,她把树叶夹进陈砚的算例里:“林朔的柏树叶,能镇邪,也让这算例沾点你们朋友的气,路上不孤单。”
陈砚点头,把柏树叶按在算例首页,抬头时,刚好看到阿蛮回头,阳光落在她的帕角银铃上,亮得晃眼。阿松己经跑远了,正对着寨外的溪水摆算筹,嘴里喊着“等我们从京城回来,就用守阵把溪水护得更干净!”
风顺着山路吹过来,带着清蛊草的香气,布袋里的算筹轻轻震动,像是在应和阿松的话。陈砚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京城的算学馆、姓柳的副馆长、未知的觊觎者,都是等着他们的坎。但他手里有阿蛮绣的布袋,怀里有朋友的羁绊,身边有最在意的人,还有一袋子能护人的洛书算筹。
“走了。”陈砚加快脚步,追上阿蛮,指尖悄悄碰到她的手背。阿蛮转头笑了笑,把蛊引木往他手里塞了塞,木头上的蛊纹在阳光下泛着淡光。
前方的山路蜿蜒,通往京城的方向;身后的苗寨渐渐变小,火塘的暖还留在心里。阿松的算筹声、阿蛮的银铃声、布袋里的算筹碰撞声,混在一起,成了路上最踏实的声响。陈砚低头看着手里的蛊引木,突然想起墨先生说的“算理为护人”——这一次,他们要护的,不只是苗寨,还有身边的人,还有洛书算筹该有的“守护”本意。
只是他没注意,蛊引木的边角,此刻悄悄泛开了一丝极淡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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